王承恩苦笑:“这些奴军,是昨日夜间才赶至的。此外不久前,那左翼七部另又集结了七万骑南下。”
嬴冲神情微愣,随后就又恢复了平静。看来他闭关为九月与吴不悔二人晋升玄天位的这两日,确实错过了许多事情。
此事也并不值得惊奇,左谷蠡王须卜在秦境之内势如破竹,那冒顿不心动才怪。
那位毕竟是千百年来,位统一匈奴二十三部的草原英豪,如今虽已至暮年,可依旧是野心勃勃。
此时将那三十万人,拨入到须卜麾下,多半是寄望须卜统领的匈奴左翼,能够西击凉州,为右翼七部与匈奴王庭的南下,打开道路。
也就是说,这次他的对手,已不再是原来的五十七万骑,而是超出九十四万——
这一战他要是赢了,为安国府再捞个国公爵位,怕也够了吧?
心中这般想着,嬴冲脸上则依旧保持着镇定,并未有丝毫惊惶之意。只胸中有些惴惴,自他开始统兵征战以来,头一次感受到了压力。
这一次的成败关键,就在一个月后。只需能坚守到一个月后,他必能如愿以偿,无论敌军来多少,都是必胜无疑。
然而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守住一个月。
“可若真如此,那么敌军里的匈奴铁骑,未免也太少了些?”
“这是因夜狼堡之故,据说那边至少牵制住了须卜麾下近八万骑——”
“夜狼堡?是在夜狼谷么?阳郡夜狼谷,那边是辛氏吧?”
嬴冲虽知这夜狼谷与阳郡辛氏的来历底细,可他的脸上,却现出了一丝疑色。夜狼谷那地方,凭什么能引住八万匈奴铁骑?就只因那里的一座小型灵石矿脉?
而阳君辛氏,也仅只是一家三等世族,在朝中世代都是四品官职。
“夜狼谷入口地形险要,谷内则地势开阔。”
王承恩尽心解释着:“辛氏这一代的家主辛弃疾极有但当,匈奴南下之后,这位接纳了近十万百姓,数十家冀北与冀中世家入谷内躲避。如今那夜狼堡中,亦有世家族兵十三万人,实力不俗,”
“原来如此!”
嬴冲立时恍然,忖道辛弃疾既在夜狼谷内收纳了数十世家,那么此时冀中冀北大半的财富,都集中在那里。也就难怪那左谷蠡王,对其虎视眈眈。
这倒是个好消息,嬴冲也将‘辛弃疾’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如非是这夜狼堡,宿州如今的形势,只会更为吃紧。
此战他如能取胜,倒不妨见一见此人。若是可用之人,或可将之招入门下。
“还有,我听说那须卜,还强行逼迫边郡的一些世族为他效力,欲夺各家族军为其所用。总数可能亦超十万——”
王承恩说完之后,就有些忐忑的看着嬴冲:“不知国公大人,可有把握守住?”
嬴冲一阵无语,心想你能不能把坏消息一次性说完?不过他却未再答话,而是继续神情专注的,看着城外。
敌方牌车已至九里之距,而此时城墙上几个临时修建的矮楼内,那足足三十门雷神炮,都已准备就绪。
随着嬴冲一声令下,顿时一阵山崩地裂般的声响,无数的烟雾,同时升腾而起。
墨石与火药之力结合,使那些雷神炮弹的极致射程,广达二十里之距。嬴冲又特意将对方的牌车,放入到十里之内。这个距离,正是雷神炮威力最强的一段,每一炮轰至,冲击力都可达二千牛以上。
仅仅须臾,远处三十辆牌车就已应声而碎。接着又是大量的弹片散开,覆盖一里地域。使那些牌车后方跟随的奴兵,瞬间死伤七成。
之后仅仅只隔了三十个呼吸时间,那雷神炮就又开始了第二次齐射。随着硝烟升腾,雷声剧震,远处又是三十辆牌车粉身碎骨。
所有的雷神炮,竟都是出奇的精准,绝无虚!仅仅只是七轮过后,对面的牌车,就已损毁了二百余辆,而那些奴军,也是死伤近五千之巨。
而此时那牌车阵列,距离宿州城的城墙,仍有近五里之遥!
哪怕隔着这五里之距,嬴冲仍能清晰望见那些奴军的脸上,显出了惊惧惶恐之色。那雷神炮的数量虽少,可每必中,中则必定死伤惨重,比之大天位强者射出的爆裂箭,还要更可怖!
这短短五里的距离,必定还要付出数百辆牌车破碎,上万人死伤的代价!偏偏这些炮,都深藏于塔楼之内,使匈奴诸部数十万骑,都无可奈何。
而此时嬴冲,则回头笑望王承恩:“王公公你若能再为我寻来七十门这样的雷神炮,本公倒是有七成把握,守住这宿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