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阳城下,嬴冲最终还是心满意足。他与各家世族商定的规矩,极其简单,总共只有两条。
一是违逆军大秦规者,按律处置,不过对世家子弟,需论罪从轻。不过这个轻的程度,也就是凌迟改腰斩,斩改饮毒而已。军法中该死的还得死,只是死法不同。这点嬴冲咬得极紧,绝不让步。
只有后面的杖刑,嬴冲稍稍让步,原本该打八十杖的改成六十杖,刺面之刑改为杖责等等,嬴冲对此无所谓。
以那些世家子弟的细皮嫩肉,死要面子,这些刑罚,已足以震慑了
二则是各家部属中,有战功出色者,嬴冲有权收入门下,予以嘉奖。各家不得阻拦,也需保证将其家人,送到他手中。
有了这两条,嬴冲就自信可以掌控住这些附从军了。
然后到夜间的时候,嬴冲麾下的步众,就增至十万人。这里不得不提一提郭嘉招揽来的降卒,嬴冲是汇合之后,才知是郭嘉代他许诺。只需在接下的战事中立下功勋,那么所有嬴氏降卒都可在郡东授田。
按说这有些越俎代庖了,嬴冲却还毫无恼意,反而是心中大喜。被郭嘉提醒后,当即大手一挥,决定所有麾下五镇之军,每人都在武阳郡东授予五亩田产,有功勋者与战死之人另增田赏赐,而府军有斩功绩者三亩,附从诸部则是二亩,降卒每人先赐一亩田地,以观后效。
唯独禁军那边用不到,只能赐以金银。
此举费不了多少田,却立使军心大振,便连那些降卒,也是眼中差点喷出火来。而那些世家族军,则是艳羡有加,亦士气膨胀。
——尽管得不到嬴冲部曲那样的待遇,可只需立下战功,一样可得主帅提拔,可得安国府授田。
郭嘉看在眼中,不禁微觉奇怪:“学生擅作主张,主公难道就不责备么?”
“责备先生做什么?我若连这点权柄都舍不得授予,如何能使你这样的人杰为本公效力?”
嬴冲哈哈大笑,看着郭嘉脸上浮起的怪异之色,顿时心知肚明,神情肃然道:“先生原来还是在试探本公?可这并无必要。今日换成是王猛,本公或者会疑心他有收买人心的嫌疑,别有用心。可换成是你郭嘉,本公却绝无此虑。”
郭嘉闻言,一时是滋味复杂,一方面感觉欢喜,有这样性情的主公,日后许多事他都可放下顾虑。另一方面却觉羞恼。原来在嬴冲眼里,他在‘谋逆’这一事项的能耐,还不如王猛。
又觉主公手段不俗,拿出这样的重赏,无论他对嬴氏降卒有什么样的恩惠,也该压过了。
在军心大振之际,嬴冲顺势又开始对各军整编。尤其是郭嘉带来的两万三千降卒,里面的军官,只到队正一级,必须另设卫将旅帅统辖。
这倒也好办,嬴冲只需拣选两战以来,部曲三镇中表现上佳者,临时塞到那里面去充任军官就可。
真正的问题是那些世家附从之军,嬴冲也需把手伸进去,塞些人手担任要职,以便掌控。可这人选却让人犯难,必须能令这些世家族军接受不可。最终他也只能依靠关东将门,同为世家,都知规矩,也有共同语言。
最后这十万人,被他编制成了五师十五镇。前四师为主力,以李广,折克行,关胜,嬴智四人所部为支柱。又因手下军官缺乏之故,嬴冲只能矮子里拔将军,把自己的大舅哥叶凌武,叶凌德也都提拔为一镇之长,而第五师的镇守使,则由嬴控鹤但当,统帅几乎所有嬴氏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