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言,嬴冲的脑子里,顿时是一团浆糊。心忖道这家伙,到底在什么疯?是受人指使?还是另有所谋?
好在这时,月儿的身影,已经悄无声息的到了他的身旁。
初至咸阳,这丫头就很是兴奋。在嬴冲与周衍等人说话的时候,月儿就独自偷跑了出去,四处闲逛,说是要看三十年前的秦京风貌。
好在她没有离开太远,在这边变起之后,就及时了回到他的身侧。
“神戟侯?原来是这家伙。”
嬴月儿面上毫无表情,像极了无感情的人偶,暗地却以秘法传音,在他耳旁说着话:“要不要我帮你让他出个丑?他戟法里有几个破绽,二十几年后都没改过来,那天戟甲也有暗伤的。我现在实力境界虽不如他,不过要论武道修为,他差我好多。现在有神甲‘羽衣’在手,估计赢不了,可也不会输。”
言语间是自信满满,毫无畏意。
嬴冲忙摆了摆手,示意阻止,他能听出嬴月儿语中的战意澎拜,这丫头估计没说假话,且跃跃欲试。
不过眼下他们正置咸阳正街之上,众目睽睽之下,只为他这丁点颜面就让嬴月儿出战,实在不怎么划算。
这与十几日前他与福王世子嬴博那场争执不同,那天他若在那嬴博面前避让,必将颜面全无,有损咸阳四恶之的凶名。可今日输在这神戟侯手中,却算不上丢人,顶多让咸阳城里的人幸灾乐祸一番,笑他嬴冲也有今日,在他们茶余饭后,再添一话题。
还有月儿,一个小天位境的人偶随从,最多让他那些藏在暗中的敌人稍稍侧目。可今日嬴月儿要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与方无恨斗个不相上下,那就不仅仅只是侧目了,而会是警惕!
尤其是武阳嬴氏与弘农王家若得知此事,必定会觉不安。在摘星择主之前,嬴冲实在不想再惹出什么风波出来。
不过今日动手虽没必要,可嬴月儿的归来,却也让他心中大定。至少在这方无恨的面前,他并非没有抗衡之力。
且他自己也是‘天位’来着,真要打起来,自己与嬴月儿联手,估计可把这所谓‘神戟侯’揍到满地找牙。
惊忌之情既去,嬴冲心绪就已镇定了下来,面上恢复了惫懒的神情:“这话说得奇怪,我与武威郡王府的婚事,与你何干?方侯爷未免管得太宽了。”
周衍在那方无恨势压之下,已经说不出话。可此刻当他听得嬴冲的言语后,却是恨不得立时给嬴冲比一个大拇指。
能够在神戟侯面前也仍如此放肆,争锋相对,真不愧是他们四恶之!
方无恨也微觉意外,剑眉微扬,而后又一声冷笑:“倒还有些胆色!只可惜,人废了些。你嬴冲不过是团烂泥,不对,说烂泥还高看了你,你若还有半点之知之明,就该知叶四小姐那般的人儿,绝不是你能染指的。同样的话,不要让我再说第三次。武威王府的婚事,三日之内给我去退掉!”
嬴冲能够感觉到这方无恨的气势攀升,这家伙声音不高,却每一字每一句都蕴含元力,传入他耳中,仿佛震雷。
换在数月之前,估计他心神都要被震散,意念为其所慑,不由自主就会答应下来。不过现在却没什么感觉,意神决使他的神念之力与日俱增,自己下腹处的那枚金丹,此时也自的涌出了一丝丝清冷异力,护住了他的灵台意念。
所以此刻,嬴冲依然从容,唇角旁的笑意更浓:“老子就是不退,你能怎样?莫非还能过来咬我?”
说到一半,他忽又恍然,目中更爆出了一团精芒:“原来如此,你是看上我家凌雪了?想要强夺人妻?嘿嘿!可惜了,叶四小姐她再怎么好,也是我嬴冲的未婚妻。我嬴冲就是团烂泥怎样?鲜花插在牛粪上不行?你方无恨想要是么?可老子偏不让你如意!”
当这几句话道出,周围不止是周衍等人,便连薛平贵,还有艰难从墨甲里爬出来的庄季,亦是不由侧目,眼中全是佩服敬意,近乎五体投地。
而方无恨的目中,更是瞬间红丝满布,神情暴怒:“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