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萧稷一走,白氏就让丫鬟婆子们带着三个小的各自散去,她则留下了冯淑嘉说话。
“嘉儿待这位君公子似乎信任得很呐?”白氏笑问道。
冯淑嘉心中一凛,忙笑道:“信任得很倒是谈不上,不过这位君公子敢跟汾阳王的子侄争茶楼,而且还成功了,不论是胆性还是本事都不差。入股之后,还帮着芙蓉裳度过了几次危机,每次都不遗余力,认真以待。”
白氏仔细地观察冯淑嘉的神色似乎并无多少不妥,然而想到方才冯淑嘉得知萧稷回来时的惊喜失度,她心里总觉得安稳。
冯淑嘉也知道自己方才一时着急惊喜,在白氏面前露了形迹,只能是想方设法地遮掩:“母亲不必担心,当初是父亲觉得君公子为人忠厚勤勉,才说服我接受君公子入股的,而且君公子又和荔山居士交好,想来人品肯定是没问题的。”
“荔山居士?”白氏惊呼,一脸的惊讶难以置信,急切问道,“君公子竟然还和荔山居士交好?”
冯淑嘉见状一拍脑门儿,笑道:“倒是我忘记和母亲说了。”
说罢,便把去年三月初三上巳节时生的事情和白氏都说了,末了笑道:“当时我被贞慧郡主和寿阳公主之间的架势给惊到了,也忘了和母亲提这事儿。”
荔山居士那是士林的领袖,是她敬仰钦慕的大儒,听得萧稷是荔山居士的好友,白氏顿时笑道:“既如此,那想来这个君公子定然不是那等鲁莽孟浪之辈。”
又嗔怪冯淑嘉:“这样大的事情,你竟然瞒了大半年,明知道母亲最喜荔山居士的书画,崇拜其淡泊宁静的心志……”
说着说着,话题便给带偏了,专说起荔山居士的逸事来。
冯淑嘉笑着应和着,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待辞别白氏,回了芷荷院,冯淑嘉遣散了屋里服侍的,自己坐在桌前呆。
前世今生,她加在一起也活了四十多年了,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当然知道自己这是心动了。可正是因为明了自己的心意,冯淑嘉愈地忐忑了。
这件事超出她的预期,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怕再遇到第二个李景……虽然,她知道萧稷和李景是不一样的……
冯淑嘉在这里犹豫怅惘,萧稷却在那头热切地期盼着第二天的到来。
冯淑嘉乍见他时的惊喜,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情意,让他心里暖暖的,热热的,痒痒的,脑海里的那抹倩影盈盈浅笑,挥之不去。
第二天天刚放亮,萧稷便将一应事务都交给柳元去处置,自己则骑马赶往武安侯府,赴冯淑嘉的昨日之约。
冯淑嘉刚吃过早饭,听闻门上来报,说是萧稷登门拜访时,吓了一跳。
竟然来得这样早,昨日半天的工夫就将生意上的琐事都打理妥当了吗?
冯淑嘉惊讶,抿唇默了默,吩咐报信的人:“且安排君公子在前院花厅里等着,我一会儿就去。”
来人恭声应诺,退了出去。
“先去得宜居和严嬷嬷说一声,今日的教习只怕要往后推一推了。”冯淑嘉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