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淑嘉愕然,蓦地又明白过来,忍不住笑道:“我倒是忘了,贞慧郡主这个榴花会本来就是针对上次的赏荷会而开设的,那公主自然会在受邀之列了!嬷嬷是公主身边得力的老人儿,那跟去伺候也是理所当然的!”
寿阳公主每一季初月都会举办一次宴会,而贞慧郡主亦然,并且当季寿阳公主如果举办赏花会,那她也举办赏花会;寿阳公主如若结社吟诗,她也同样结社吟诗……
总之,就是凡事都要和寿阳公主一样,一心一意要和她一较高下。
所以,这次贞慧郡主举办榴花会,寿阳公主当然也在受邀之列。
但是冯淑嘉很清楚,寿阳公主身边得力的老人儿可不只严嬷嬷一个,所以说到此,严嬷嬷此番前往汾阳王府,多半还是为了照应她。
就像是这两日,明明是恰逢一旬两天的休息日,可严嬷嬷却没有如常回公主府给寿阳公主请安,而是坚持留在武安侯府给她突击讲授汾阳王府的情况一样,都是怕她出了差错,担心她会在榴花会上被贞慧郡主报复。
可就算是这样一心为她考虑,严嬷嬷也费心用伺候寿阳公主的借口糊弄过去了,大概是怕她有了依仗,就不会偷懒懈怠,反而容易被贞慧郡主算计报复了吧,也或许是她担心面对如此关怀,心里会有负担。
冯淑嘉想明白了,心里感动极了。
她何德何能,能得千金难求一教的严嬷嬷如此爱护和体贴!
当下,她唯有好好迎战,从贞慧郡主手下全身而退,以此来报答严嬷嬷的细心教导和关心爱护!
“多谢嬷嬷爱护!”冯淑嘉郑重施礼,诚恳感谢。
严嬷嬷被冯淑嘉这番举动惊了一下,旋即微带笑意,点头收下这份感谢。
真是个机敏聪慧又懂得感恩的好孩子,不枉她如此费心,谆谆教诲。
关门弟子嘛,和开山大弟子一样,自然要用心栽培,善始善终嘛!
但愿,冯淑嘉这个关门弟子不会像大弟子一样,让她失望锥心,后悔不已。
师徒二人收拾妥当,去颐和堂辞别了白氏,便同乘一辆马车,直奔汾阳王府而去。
路上,冯淑嘉担忧地问道:“嬷嬷,您真的不用先去公主府和寿阳公主会合,再一起去汾阳王府吗?”
“不用。”严嬷嬷安抚冯淑嘉,“公主说了,让咱们在汾阳王府附近等她,到时候一起进府。”
寿阳公主打算和她一起进汾阳府?
冯淑嘉垂眉,这是要给她撑腰,还是要让贞慧郡主误会,彻底将她归入“公主派”呢?
严嬷嬷见冯淑嘉垂深思,本想要点拨两句,但是余光瞥见一旁垂眉顺目的瑞珠和采露,到底没有开口。
等到了一处茶楼,严嬷嬷吩咐车夫停车。
见冯淑嘉面带疑惑,望了过来,严嬷嬷便开口解释道:“从这儿往又一拐,便到了汾阳王府所在的双桂巷了。未免被人察觉,咱们就在这里下车等候公主吧。”
冯淑嘉点头,温顺道:“一切但凭嬷嬷安排。”
一行人下了马车,严嬷嬷留瑞珠在茶楼门口等候寿阳公主的车马,她则带着冯淑嘉去了二楼的雅间,又吩咐采露在外面候着。
冯淑嘉见严嬷嬷如此安排,心下了然,进去后一关上门,未待坐定,便轻声问道:“嬷嬷可是有话要交代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