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一些时候,冯淑颖得到消息,将刚刚打好的络子狠狠地摔在了床上,神情愤怒而阴冷。
念秋握紧手里的莲花玉坠,一时也不敢递过去,生怕冯淑颖接过去再给砸了。
这莲花玉坠可不比络子,说不定磕到哪里就毁了。
可是念秋显然高看了冯淑颖的气性。
冯淑颖喘了几口粗气之后,人就平静下来,收敛满脸的阴冷,伸手清冷道:“莲花玉坠。”
念秋不敢迟疑,双手递了过去。
冯淑颖盯着那晶莹剔透的莲花玉坠看了又看,心里的火气也越来越盛,忍不住责备念秋:“那一方白荔枝冻石印章就不比这个莲花玉坠差……”
更何况还是冯淑嘉亲手制作,听说又极似荔山居士的手笔,意义自然更是非同一般!
更别提还有高仿的《荔枝图》了!
她这回是被冯淑嘉给彻底地比下去了!
“你若是早早地打听清楚了,我也不至于就准备这点子东西……”冯淑颖有心责备,又想到自己如今无人可用,只得强忍了下来,挥手丧气道,“算了算了……你也不是采露的对手……”
有采露紧守着的芷荷院,谁能肆意窥探。
都怪她伤了双腿不便移动,否则她亲自出马,冯淑嘉哪里会是对手!
念秋见冯淑颖还未当上中山伯世子夫人,却已经脾气大地摆上了世子夫人的款儿,心底直叹息,只得耐心劝道:“颖姑娘,生辰贺礼图的就是一个心意,可不是比谁的礼物贵重值钱的。”
当然了,颖姑娘的心意也比不上姑娘的心意真切贵重。
念秋默默地吞下后一句话。
冯淑颖却没有这个自觉,默然思索片刻,又重新充满了斗志,吩咐念秋将扔到床尾的络子拣过来,一面穿莲花玉坠,一面给自己加油鼓劲:“你说得对!她有婶娘最爱的荔山居士的仿制文墨印章,我有婶娘最爱的莲花玉坠,还有我亲手打的攒心梅花络子,都是心意,我的未必比她差!”
竟然是丝毫不避讳她的和姑娘要强争胜了……
念秋心底轻叹,颖姑娘这未来中山伯世子夫人的款儿倒是摆得自然而恣意,是料定了她贪图富贵,只能仰其鼻息生存吗?
念秋眉心轻锁,到底没有将冯淑嘉用莲花样式的荷包装的荔枝印章说出来。
冯淑颖毫不知情,自以为虽然无能仿制荔山居士的文迹,却别出心裁地选制了白氏最爱的荷花,和冯淑嘉的生辰贺礼也算得上是各有千秋,暗自下定决心,定要在明日当众拿出生辰贺礼来,压冯淑嘉一头。
冯淑嘉那个蠢货,那样好的生辰贺礼不在明日当众拿出,却要提前送出,譬如锦衣夜行,白瞎了!
冯淑颖一面想着明日的风光大盛,一面用攒心梅花络子将莲花玉坠穿好。
刚摆弄好,管大夫夫妇就来了。
同行的还有白氏冯淑嘉和冯援母子三人,以及浩浩荡荡的丫鬟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