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冰心一看这脸色,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哂道:“不就是里头换了个人吗?那个引神仪式,不晓得到底引了什么东西下来,现在那家伙也不知道还是不是妳爹,又说自己是刀皇,又领着你们东征西讨,到处除恶……好像天底下除了你们身子正,其他不是歪就是斜……”
司徒小书沉默无言,被这些话说中心坎,不自觉地点头,更讶异司马冰心仿佛亲眼所见,知晓得清清楚楚。
更不料,司马冰心两手一摊,持续道:“事情也不是绝望,妳爹武功那么高,说不定还保有自我意识,偶尔还能清醒,要是将来找到方法,驱出体内异灵,就能恢复正常……”
“对!”
仿佛听见救赎之音,司徒小书猛然抬头,眼中满是兴奋之色,大声叫道:“冰心姑娘,妳怎么知……”
开口唤名,司徒小书心里的距离,一下被主动拉近不少,但头一抬,却看见司马冰心居高临下,满满蔑视的目光。
那眼中明晃晃的鄙视,想当做看不见都不行,这種时候,司徒小书只觉得心塞不已。
“妳作梦!”
仿佛知道司徒小书要说什么,司马冰心一手插腰,不客气嚷嚷道:“像妳这样的,我看多了!放弃那些不实际的幻想吧,那些被侵占神魂的人,都不可能再回来了,哪怕偶尔还能表现一点清醒,都不过是浮光掠影,只是给你们的假希望,让你们越陷越深,最后成为他们的牺牲品!”
“……呃,妳话说归说,为什么要站那么高?难道你不累吗?”
司徒小书看着对面,司马冰心站在一根冰柱上,高过自己一米多,清风徐来拂衣裙,仙气飘飘,像是月宫仙子临凡,美得令人心动,就是动机令人不解。
“蠢!我站高点,说话才有气势,才镇得住妳嘛!连这也不懂?”
司马冰心一跃而下,双手直接拍上司徒小书肩膀,神色凝重,“妳可以不信我的话,但当断不断,将来一定没好下场,那些身不由主的傀儡,妳要还当他们是原来那个,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早晚拿着刀,踩在妳愚蠢的尸体上,耻笑妳不知所谓的正义!”
话的本身并不怎么样,却说中司徒小书数月来深藏心底的恐惧,刹时间,心神动摇,瞳孔骤缩,喃喃道:“难、难道……要我背弃他们,改去帮助碎星团,这样才……但我怎……”
“什么?碎星团?”
司马冰心眼珠一转,连忙摇手,“抱歉,刚刚说得太急了,有些话没想仔细,说得过激了,当我没说吧,仔细想想,伯父这样满好的,刀皇卫道,斩妖除魔,很好啊,妳就坚定志向,好好继续这份很有前途的事业吧,我看好妳唷!”
说着,还在司徒小书肩上用力拍两记,用以示好,但敷衍的态度、毫无诚意的语气,让司徒小书哭笑不得。
“喂喂,妳两段话差那么多,到底哪段算数啊?”
“神经!妳都这么大个人了,自己的路要怎么走,还问道旁人,不能自主做主?”司马冰心没好气道:“这样不知所谓,妳还想证道天阶?”
同样只是随口一句,听在司徒小书耳中,却又是一股触动,眼前人是与自己一路竞争过来的对手,如今更与自己相若,都踏在前往天阶的半步门槛上,她来说这话,非常有份量,对自己……也是一股不小的冲击,仿佛一巴掌打在脸上,胸中燃起炽烈斗志。
“……妳似乎……真的变了不少,以前妳……不会对我说这些。”
司徒小书感觉挺复杂,之前两人都是彼此认定的宿敌,自己甚至以她为目标,矢志要在得意宴上败她,但其实……两人见面次数寥寥,交谈过的言语不足百句,毫无交情可言,顶多只是存着竞争的默契,现在能像个熟朋友一样说话……真是诡异。
司马冰心摇摇手,“纯粹是看妳一副不争气的样子,有感而而已,好了,自己的麻烦自己看着办,我先走了。”
……大地纷乱,局势未明,自己得先回西北老家,看看家里情况,然后再南下师门,忙得可以,哪有时间在这里瞎磨蹭?
“等一下!”
一道凛冽刀气,横拦在司马冰心之前,阻住去路,同时层层封禁展开,将这片山头整个封闭,俨然是关门打狗的节奏。
“……什么意思?”
司马冰心的声音变了,阵阵寒气,从体内往外冒,也进入了战斗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