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咬了咬嘴唇,歪着头,使劲的将脸上的眼泪用肩膀擦掉,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上去不是那么地处于弱势,她仰着头,倨傲望着他问:“你到底抓我干什么!我们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三)
单依安靠着车身,单手托着下巴,转过头来望着她,用明明是云淡风轻的语气,却带着让人不适的傲慢回答:“对啊。”
对啊?对啊?他好意思说对啊?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又多讨厌他,多恨他,多不想见到他吗?他有什么脸对自己做这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他第一次来自己家的时候,不过是个卑微的小丑,连他母亲都说,他们无人可以依靠,无处可以安生,所以才给他取名叫依安!
就是这样一个像浮萍一样无根的人,抢走了她的父亲,她的家,她的地位,现在用这样一幅高傲的语调和自己说话!
他有什么好对的?
单单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只想一脚踹碎他那张傲慢的面具,让他想起自己曾经卑微的人生!
可这次,单依安反应极快,抄手抓住,动作利落的将她可爱的小白兔袜子也扒了,按下车窗,仍到车外。
回身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一边擦着手一边说:“你再踢啊。”
单单又羞又脑,连忙将没穿袜子的脚埋在穿袜子的脚下面!虽然光脚在这个年代不算什么,可是被他脱下来的,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为了保留最后一只袜子,单单终于安静了下来,乖乖的坐在车上,她真是太久没见到单依安了,忘记他是一个多么眦睚必报的小人!
他才不管你是小孩还是女人,只要你让他一时不爽了,他就让你一次哭个够。
“你到底想干什么!”单单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地问。
单依安捡起车垫上的平板电脑,刷着屏幕,看也不看她,依然是那副傲慢的调调:“本来呢,我是想和你好好说话的,结果你似乎和我想法不一样,那我也只能动粗了,你知道的,我耐心一直很差。”
单单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忍辱负重地说:“好,我错了,我不该一见面就骂你贱人?”虽然我说的是事实!还有半句单单在心理默默说了一遍。
单依安抬头,脸上带着些吃惊:“现在道歉的挺快啊,没小时候有骨气了。”
单单自嘲道:“骨气算什么?又不能吃。”
单依安啧了一声,点头道:“那倒是。”
“快帮我解开,我手都被绑疼了。”单单催促道。
单依安微微歪头,嘴角轻轻扬起,轻声说:“好啊,跪下,道歉。”
(四)
单单抖来抖去的身体瞬间静止了,闷着眼睛瞪他,一言不。
单依安也安静地看她,两人似乎都记起了小时候,单依安将她丢在无人的山路上,也是这样对哭的抖的她说的。
“跪下,道歉。”
轻飘飘的四个字,是单单记忆里记的最深的,每次想到单依安,总会先想到这四个字!总会想起,他有多残忍!
小时候,她和很多人说过,单依安很坏,可从来没人相信她,那时候他个子非常矮,都14岁了,才刚刚1米6,喜欢低着头,装出很乖的样子,个子比他高的人根本看不清他真实的表情,可只有10岁的她却将他像蛰伏的狼一般阴冷凶恶,野心勃勃的样子一丝不漏的看在眼里!而现在的他,似乎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连一分乖巧的样子都不愿意装了,整个人从动作、神态,再也不会给人一种弱小的感觉,全身散着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强势傲气。
单单撇过头,不看他,冷声问:“有意思吗?”
单依安说:“有意思。”
单单瞪着他,一字一句说:“单依安,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别想我跪在你脚下,我们两个人如果有一个要下跪的话,那个人一定是你。”
单依安脸上的笑容冷了下来,睨着眼望她,眼里全是寒霜:“走着瞧。”
单单点头应战:“走着瞧。”
车厢里,静默了一阵,单单看着窗外不再说话。
单依安却主动开口道:“爸爸想见你。”
单单愣了一下,过了好久才忍不住冷笑道:“他想见我?你没说错吧?真难为他还想的起这世界上还有我这个人。”
单依安笑的很邪恶说:“哦,你可别误会,他没有想你,想的只是你身上的一件东西。”
单单瞪着他,他真的太残忍了,残忍到连让一个让她自作多情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她,她冷笑着问:“他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