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五什么东西都没有拿,张开双手,像是想要拥抱一样,毫无畏惧地对着我们走了过来。
“方五,你现在是大哥了啊!哎呀,钉毛,撇子,你们两位大哥也在啊。我们两兄弟怎么敢在你们这些大哥面前坐啊,怕被你抓啊!”
在我们面前,向来像是一个长辈般稳重厚道的海燕居然一开口就挤对了方五。
“燕哥,你说什么呢?我方五在你们面前算个啥啊。哈哈哈,廖老板呢?在后头?”方五一愣,马上又堆起了笑容,只是脚步却不知不觉地放缓了。
“哈哈,就是,燕哥,龙哥,过来坐。我们几个没有卵事,过来打下牌的。哈哈。”之前和方五一起打牌的几个人也纷纷起身,点头哈腰地笑着。
“方五,而今是不是一定要大哥出来才摆得平你,你们这几个穷麻皮,我和海燕搞不定吗?”龙袍这句话更狠毒,完全不留一点情面。
方五脸上强挤出来的笑意终于退了回去,本是往前迎上来的脚步也彻底停在了原地,语气僵硬地说道:
“龙哥,我和廖老板一向无冤无仇,我方五自问人前人后也敬廖老板七分,我就不晓得是哪里得罪了他,为什么要搞我啊?”
“为什么?你不晓得啊?那我就告诉你,今天这两个人廖老板是要定了,要田斌电话通知你一声,你还给脸不要脸。不同意是吧?那今天我们就过来自己拿,你说半个不字试一下唦?不要紧的。”
“我捅你的娘,廖光惠算个什么啊!大哥,怕个卵。搞啊!”一听这个话,站在方五身后的那些小子们都叫了起来。
“咚”的一声巨响,龙袍对着天上放了一枪,然后独自一人走前了几步,来到了双方对峙的中央,冷森森地看着那些马仔说道:
“小杂种,哪个有种就出来和我讲。”
人群里面,包括莫之亮在内的两三个人还是很挑衅地半昂着下巴,望着龙袍,但是大部分都眼光闪烁地闭上了嘴。
“哎,哎,哎。龙哥,都是熟人,都是熟人。小麻皮不懂事,你莫理他们这些蠢东西,不要见怪了,给个面子,给个面子!”之前那帮打牌的人当中,一个看上去有了点年纪的老男人站了起来,越过众人,笑嘻嘻地走到了龙袍面前。
方五则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地站在原地,也不说话。
我看了海燕一眼,他好像并没有作的意味。
于是,我走了出来:
“给你个面子,你个老麻皮,站在这里无非今天就是过来铁方五的唦,你滚远一点。方五,你不是要我的手吗?老子在这里,我现在就来拿人,你敢动一下,老子保证一枪就打死你!”
我把手枪上膛,平抬枪管指着方五,慢慢走了过去。
那个老男人先是看了龙袍一眼,又斜着眼睛瞟着我,鼻子里面很不屑地哼哼了两下:
“龙哥,是哪里来的小麻皮,廖哥手底下没有见过这么混账的东西啊。跟着义色就不得了了,没大没小,和老子这么说话,你晓得我是哪个不?义色在老子面前也规规矩矩,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你过来,过来拿人试试看唦?”
“钉毛,他不用晓得你是哪个。你晓得他就可以哒,他叫胡钦,是大哥的老弟!胡钦,你们去拿人。我看到底有个什么鬼?”
身后,传来了海燕平静到不容拒绝的声音,那个老男人一听,趾高气昂的样子顿时就情不自禁地萎靡了几分。
“龙袍,海燕,江湖事江湖了,这些小畜生把我的姨妹子都打了,这也是我和外地佬之间的事。和廖老板没有什么关系,你们不要逼人太甚啊。说出去了廖老板也不好听!”
方五终于说话了,说完之后,眼神依旧看着我们这边,头也不回地大吼道:
“亮子,你们给我把人看好了。不给三十万和这个小杂种的一只手,哪个敢要人就给我往死里砍!”
方五前所未有地愤怒和坚决,让我的心里一紧,看来他今天是逼上梁山了。
亮子带着人飞快跑了过去,站在了小二爷和元伯的旁边,三把鸟铳纷纷指在了小二爷和元伯的头上。
亮子拿着手上的刀指着我说道:
“小杂种,你来啊!老子一世就要踩着你。”
说完,他手掌一挥,居然又是一刀撩在了躺在地面的元伯背上。
我完全没有想到亮子居然敢嚣张到这种程度,现在可是几把枪对着的啊。就连莫之亮他们自己的人好像也颇为吃惊,方五似乎想要责备,可这种场合之下,却也不方便多说,只能瞪了莫之亮一眼之后闭上了嘴。“你踩他有什么用,有狠你出来。我们单挑!”
一个听起来就冷森森的声音响了起来。
始终站在后面没有说过话的险儿从人群之中大步走了出来,他的枪没有像我们一样举着,只是很随意地枪口向下对着亮子走了过去。
估计亮子认出了那天打他打得最厉害的险儿,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之下,他居然也毫不犹豫地提着刀,向前走了几步:
“有种你把枪放下唦!”
亮子确实有种,也够狠,但是他永远都做不了大哥,因为他太冲动,也太勇猛了,这不是好事。
所以,很快他就尝到了后果,一个比他更狠的人带给他的,让他承担不了的那种后果。
当莫之亮说这句话的时候,险儿已经快步走到了离他大概五米左右的距离,莫之亮的话刚说完,我就听见了两个声音。
“我放你妈的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