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那人的嗓音低沉浑厚,大概五十几岁的样子。
季林淡然地瞥了他一眼,索性稳稳地坐在了椅子上,勾着唇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要杀要剐随你!”
“你怎知道我一定杀得了你?”面具人倒也悠哉,立在书桌前,一手拿枪指着他,一手从腰间摸出一根雪茄,点燃,顿时,书房烟雾缭绕。
“如果在以前,你我不分上下,可二十几年后,我不仅胖了,还更显老态龙钟,而你的身姿,依旧如当年一般健硕……”
“所以,温情会毫不犹豫地重回我的怀抱,到时,她知道你当年骗了她,便一辈子憎恨你,再也不瞧你一眼。”面具人将烟蒂狠狠扔在地上,一脚碾碎。
“可你忘了,她现在是我的妻子,风风雨雨了这么多年,我视她如掌上明珠,即便她起初对我没有爱,慢慢的也会感化,而你消失这么多年,她早就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了!”季林仰天狂笑着。
面具人的面色开始阴沉起来,一把扯住季林的际,强行朝桌子上猛磕,季林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护住额角,却被扣在后背上动弹不得。
一股粘稠的液体顺着季林的额角蜿蜒而下,诡异而狰狞。
“温情在哪,说!”面具人死死抓着他的头,迫使他仰起头。
“想破镜重圆?别做梦了,我们有儿女,而你,注定孤独终老,哈哈……”季林当然不会告诉他,而且要逞一下口舌之快,他放肆地狂笑,似乎用尽里肺里的氧气,就快不能喘息,面色也倏地暗沉……
而此时,院落里似乎有车子的喇叭声,季林匪夷所思地勾了勾唇角。
面具人警觉起来,似乎在注意外面的动静,季林趁机从桌上的书本里抽出藏着的匕。
面具人反应极快,一把夺过,在季林眼前晃了晃,寒光迸射,透着嗜血的气息。
“季林,季林,你在哪!!!”外面传来温情焦急紧张的声音。
面具人的手微微颤了一下,眸中渐渐腾起一股子柔情,即便二十几年了,他仍然记得温情的声音,因为每个魂牵梦萦的晚上,他的耳边都会回荡着她温婉柔和的声音,一遍一遍,意犹未尽。
可是,就在一阵凌乱仓促的脚步声逼近书房时,季林突然深吸了口气,猛冲向面具人手里的匕。
面具人愣住,还没回过神来,那把尖刀已经猛刺进季林的腹部,而门被推开的那一霎,几人正巧看到这个画面。
情儿,与其让你恨我,不如用我的生命换你一生的怀念。
季林那刚毅的脸上,是一抹高深莫测且耐人寻味的笑,他抽搐了几下嘴角,随后一把推开愣怔不已的面具人,那把匕顺势拔了出来。
顿时,有一股血柱从他的腹部喷涌出来,而面具人颤抖着手,望着刀刃上怵目惊心的鲜血,呆愣不已,他没想真让季林死呀!
季林依然面带诡异的笑,踉踉跄跄向后退了两步,被疾步上前的霍子殇一把托住。
“老公!”
温情急切地唤了一声,孱弱的身子虚晃了一下,随即慌忙跑上去,泪如雨下。
季若幽像一只惊弓之鸟似的,颤抖地扶着门框,轻不可闻地呢喃自语:“爸爸……”
“情儿,不哭……”季林沙哑着声音,气若游丝道:“这么多年没活动筋骨,再加上应酬多,身体也每况愈下,才不小心遭人暗算,想当年,我也血气方刚,雷厉风行……咳咳……”
“老公,你别说话,调整好呼吸,我们这就去医院。”温情抱着他,泣不成声,忙用自己的手帕捂住他的伤口,可还是抑制不住汩汩而流的鲜血。
霍子殇微微蹙起眉宇,错愕地打量着这个伤了人却不急着逃跑的面具人,而且此人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温情看,难道这两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情……”面具人轻轻呢喃,眸中闪烁着酸涩的光芒,他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与她见面,更没有想到季林会使出这种苦肉计!
“你是谁,为什么要伤我丈夫!”一向平易近人的温情这一刻也咆哮起来。
面具人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开始为自己辩驳:“就在你们进来的那一刻,他扑向我的刀子,并不是我主动伤他……”
“你胡说,他怎么会自己杀自己!”温情愤怒地嘶吼着。
似乎百口莫辩了,面具男深深吐出一口浊气,在心爱的人面前,顿时哑然了。
而洛阳也充分挥了他飞檐走壁的高超武艺,在现院落里晕倒的黑衣人时,就不动声色地攀爬到二楼,从窗口一跃而入,轻而易举地将面具人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