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妈。”白小然沉着脸,只不冷不热地打了声招呼,估摸着,大舅妈不找茬心里不舒服。
“听人说你毕业了?工作还稳定吧?薪水如果不够开销的话,尽管跟大舅妈说。”大舅妈鄙夷地瞥着白小然,还特意将自己臂弯里挂着的香奈儿手袋晃了晃。
白小然早知道她是一个口蜜腹剑的人,大庭广众之下,也不想跟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多费口舌,转身就要走。
大舅妈还是个虚荣心极强的人,见自己的这番炫耀遭人无视,便一拉白小然的手腕,冷讽了起来:“你什么意思?跟长辈这种态度?”
“你上次抢我妈东西导致她的腿严重摔伤,这事我都没找你算账,今天叫你一声,对你已经是最好的态度了。”白小然目色清冷,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大舅妈一听,微微有些慌乱,可还是扬着下巴,镇定自若道:“我抢她东西?你别睁着眼睛说瞎话,我只是好心去看望她!就你家那穷酸样,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让我抢?我这一身都是奢侈品,随便一双鞋都贵得吓死人,你看这手袋,香奈儿听过没?纯鳄鱼皮的!”
白小然斜睨了一眼,冷冷道:“不好意思,我还真没听过。”
“跟你这不识货的丫头说话,真是浪费表情,瞧瞧你这一身衣服一定是在哪个地摊买的,你表姐结婚这么重要的场合,也不穿体面一些。”大舅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轻蔑得不行。
有识货的人跳出来,惊羡道:“哎呀,这个是Prada的女装,限量版的呀,我在时装杂志上见过图片!”
大舅妈眼一抽,错愕地瞪着眼睛,“什,什么啪啦打?”随即又不以为然道:“这个牌子我当然听过,可她这个一定是仿的,几十块钱一件,市场上多了去。”
白小然才懒得跟她唇枪舌战,挣扎着要离开,大舅妈却怎么都不松手。
“张迪,你放开我女儿!”白妈眼疾手快,走过来毫不客气地甩掉大舅妈的手,板着脸直视大舅妈的眼睛,“就你这一肚子坏水,我比谁都清楚,缠着我女儿干嘛?要放臭屁滚远点!”
“你!”大舅妈脸红脖子粗,瞅着一桌子的人齐刷刷看向她,不禁怒火中烧,“你女儿目中无人,我教训几句都不行?”
大舅妈盛气凌人,可白妈也是气势汹汹。
“妈,别理她,咱去吃东西。”白小然被这嘈杂的叫嚣声弄得头晕目涩,赶忙拉住白妈。
“你这毒妇,抢我东西害我摔下楼折了腿,这笔账今天我就要跟你算清楚!”
二舅妈、三舅妈等人循声赶来,疏散了一下宾客,然后几下推搡,将暮华和张迪弄到门外,几个舅舅无奈,只得在婚礼现场维持秩序。
二舅妈板着脸,不高兴了,“你们闹什么!这喜庆的日子你们都想干嘛?!”
“哈哈哈!”大舅妈仰头大笑,表情都扭曲狰狞,干脆撕破脸,“暮华,别给脸不要脸,就你干的那些破事也不怕我捅出来?我现在鼻子一嗅就能嗅出你身上的那股狐狸骚味,当年你那歌风靡一时,还不是那个姓霍的给你捧的,后来人家怎么不要你了?因为你水性杨花,看到男人都往人身上爬!依我看呀,白小然她亲爹是谁你都不清楚吧?她小时候一生下来就得了重病,估摸着也是你的某些见不得人的病传染的吧?”
此话一出,嘈嘈杂杂的几个亲戚,陡然沉寂了下来。
“妈……”白小然脸色微白,震惊得讲不出话,眼泪扑簌扑簌往下坠。
“不过呀,奇怪的是,这野丫头竟然活了下来,医生都说没得治了。”大姨妈继续叫嚣着。
“我跟你拼了,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臭嘴!”暮华怒不可遏,冲上去就扯大舅妈的头,可她腿刚恢复,才跳了几下,就疼得哆嗦。
白小然一抹眼泪,赶紧上去狠狠推开大舅妈,怒目瞪她,那水眸透着一股慑人的寒气。
“妈,我信你,我爸爸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在你怀着我的时候不幸早逝,这些我都信!我只当大舅妈是疯狗乱咬人,你别再弄伤腿了。”
“野丫头,你敢骂我是狗?”大舅妈气得目眦欲裂,狠狠一甩拉着她想劝架的女婿,高高扬起手就要往白小然的脸上掴。
白小然猝不及防,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可这巴掌没有贴上她的脸颊,却在半空中被一只修长细致的大手截住了。
半天没了动静,白小然莫名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只大手抓着离她脸颊只几寸之隔的手。
“穿得这么体面,怎么动手动脚呢?”他的笑意温润,却看得大舅妈心口一颤。
明明是笑容,却渗着一股阴嗖嗖的凉意,让人不寒而栗。
几个人错愕地看着挡在白小然和大舅妈之间那个西装革履、器宇轩昂的男人。
凝滞的气氛因为他突兀的出现而再次活络起来。
有女人小声惊呼:“这男的好帅……”
“殇……”小妮子喜极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