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样我才喜欢。”吴会计淫邪一笑。
小妮子继而眉眼一弯,谦逊地请求道:“可是吴会计,我这人不胜酒力,又刚入职场,跟您是不能比的,我最多喝三杯就会倒下,这三杯,就当惩罚我的年少轻狂,冲动妄为,没理解您的意思就误会您,我诚意向您道歉,行吗?”
吴会计频频点头,之前已经喝得醉醺醺,所以这会也没想那么多,怎么爽快怎么来,便寻了一个吃饭用的小瓷碗,满满斟上。
居然用碗……
白小然双眸忽地一颤,却只能咬咬牙端起,不过小妮子也算机灵,喝前假装没有拿稳瓷碗,洒出去不少,再手上控制好力道,碰杯时一个惯性前倾,酒已洒去了大半,在别人看来明明就是一个豪爽的小丫头。
干杯后,她也没有马上咽下去,而是抓起餐巾布抹嘴,把酒吐餐巾里,随即假装呛了一口,咳嗽个不停。
“哎呀,妹子你吃点花生缓一缓再喝。”一个美女关切地递过来一碟脆皮花生米。
“诶诶诶,不用,她厉害着呢,继续喝。”吴会计眼疾手快,横空拦截了下来,“你可要离她远一点,小心她耍酒疯打你哦。”
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紧接着倒第二碗,同样的小伎俩,屡试不爽。
可是第三碗,那吴会计却夺了她的酒碗硬要亲自灌她,这一碗一滴不剩地下肚,疼辣的滋味穿心而过,眼泪就顺着脸颊哗啦啦滚落。
“没事吧?”有人过来稳住她摇摇欲醉的身形。
倔强的小女人摆摆手,踉踉跄跄地要走,那吴会计一把拉住,想抵赖的趋势。
“呃,吴总,您看您是不是忘记刚刚跟她说了什么,她干了三杯可以走了呢,别老把心思花在一个未谙世事的小女孩身上,你都不理我们几个,是不是我们不及她长得好看呀?”一个美女突然跌撞在吴会计怀里。
那吴会计冷哼一声,“好看有个屁用,不知好歹,不识抬举!”
“哎哟,她不识抬举,我识啊,你别冷落我嘛,来跟我喝一杯嘛……”媚笑着的女人说着已经扣住男人的下巴,抿一口酒赶紧往男人唇上贴去。
吴会计才咽了一口,又一杯茅台满上了,连喝了几杯目光也恍惚起来,那美女就在身边恭维着:“哎呀吴总,你就是韬光隐晦,厚积薄型的,好酒量,来来来,再喝一杯……”
见一群美女围着他转,众星拱月的感觉,吴会计话也多了起来:“我跟你们说啊,这个社会不怕没有人才,就怕有眼不识泰山,我在‘绿洋’虽然也只是个总会计师,可是‘绿洋’是国家挂名的企业,属于高新技术产业里的投资型国有控股公司,跟一般公司的法人治理结构不同,设立党组,然后国务院里派出监事会,我们这些高层也都是地方官员兼任,可是以后都直接提名往国家里推荐的候选人,选举那是少数,还不是直接任命和招聘,所以我说啊,‘霍氏集团’那种企业有什么了不起的,没有政府的扶持能撑多久……”
其中一个美女便勾了勾唇轻蔑一笑,有些怪怪的强调:“哎哟,怎么听着有些官僚主义呢,可不管是政务官还是事务官,只要犯了错误都是要追究司法责任的呢?这个你们不得小心啊?不过呀,我们可都是积极向组织靠拢的人,以后还要吴会计您罩着呀……”
“哈哈,美女你懂得挺多呀……”
大抵是受不了这群魔乱舞、乌烟瘴气的气氛,小妮子脚底微微虚浮,跌跌撞撞拉开门,这次没人再拦她了,可到了大厅脚下一个趔趄,狗啃草跌在地上。
所有的悲催情绪纷涌而至,小女人突然歇斯底里地骂个不停,不住咬牙:“我恨你我恨你。”
服务生赶紧前来询问:“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白小然手背擦了眼角呼之欲出的泪水,愣神安静了几秒自己爬了起来,却不让任何人来扶。
“小姐,您有些醉了,要我们派专车送您回住处吗?”服务生关切地问。
“不用不用……”白小然紧咬住唇,压抑住抽泣的声音,“请问,有休息室吗?我想眯一会再走。”
“有的,请跟我来。”服务生指引她来到一间安静舒适的休息室。
四仰八叉地躺在白色大床上,小女人空洞地盯着天花板垂落的莲花状水晶大吊灯呆,她现在不想出去,因为那个可恶的男人在门口等她。
虽然耍了点小九九不至于喝得烂醉如泥,但心里就是莫名的难受,酸涩。
他一甩头走了,把自己留给那一群猥琐的男人,还有比这更不负责任的人么?
越想越委屈,迷迷糊糊竟睡了过去,等她挣扎着醒来时,眼睛肿得像颗核桃。
钟表直指十点位置!
糟了……白小然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胃里依然翻搅得难受,但意识似乎稍稍回笼了些。
急急忙忙走出水晶旋转大门。
暖意微醺的仲夏之夜,白色的敞篷宾利前,那一身笔挺的冷魅西装、指尖捏着一支半明半昧的烟的男人,正背靠着车身静静凝望她出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