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筝心情复杂忐忑地换好鞋,一抬眼便看到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江敬寒,她本能地就别开了眼,拒绝跟男人眼神对视。
倒是江敬寒,像两人之间没发生什么似的,语气温和地跟她打招呼:“回来了?”
云筝有些僵硬地应了一声:“嗯。”
男人又说:“可以洗手吃饭了。”
“嗯。”云筝垂下眼便径自去洗手了。
江敬寒看着她沉默的背影神色黯然了下来,以前他从未注意过她沉默不说话的样子有多压抑。
每次她不开心,他都以为她在跟他无理取闹,都以为她是故意折腾他想让他不痛快,现在他才发现,她的不开心是真的。
江敬寒想想以前的自己,也觉得有些讽刺。
以前他那些行为,确实有些强盗似的蛮横,亦或者是从年少成名时就享受了太多女人们对他的崇拜与爱慕,以至于让他觉得任何人他都可以轻易得到。
遇上云筝,是他心之所向,他对她确实是真心的,他也确实爱惨了她,但好像一直以来他都因为自己的骄傲而用错了方法。
他以为将他所认为的最好的一切都给予她,他以为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下让她衣食无忧,就是爱她。
却独独忘了她的感受,忘了问问她是不是想要这样的爱,她是个有血有肉的人,而不是一件没有灵魂没有生命的物品。
云筝洗了手在餐桌前坐定,主动邀请摘了围裙似乎准备打算要离开的男人:“你要不要一起吃?”
他做了很多,云筝觉得不留他吃有些过意不去。
而且她自己也吃不了这么多,浪费粮食。
江敬寒内心是想要留下来跟她一起吃的,但他又考虑到两人现在关系的僵硬,觉得他要是厚着脸皮留下来的话,又会显得很是不尊重她。
不过如今她主动邀请了,他又有些受宠若惊了。
不确定地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孩子,他试探着问:“你确定让我留下来?”
云筝垂眼拿起碗筷:“以后别做这么多了,我根本吃不完。”
江敬寒了然,人家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私人感情才留他吃饭的,纯粹是因为吃不完怕浪费。
他拿了碗筷在对面坐下,就听小姑娘又说:“我导师的太太想跟我学古筝,以后我每周六上午都会去给她上课。”
云筝也是今天才刚刚知道,她导师的太太身体不太好,行动不是很方便,所以只能麻烦她过去上课了,云筝也没说自己怀孕了,她不认为这是自己拒绝的理由。
许多职场女性,怀孕了也照样工作上班,直到预产期前一两天才会休假,她不过是去教个古筝,没什么需要矫情的,虽然可能路上需要一些时间,但她想坐地铁或者打车都不是问题。
目前她的行动还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坐地铁出行就可以,孕后期再说吧,或者打车或者暂时先停课。
云筝这样说完之后便低头吃饭了,她心里也已经做好了江敬寒会强烈反对的准备了,他从来都是这样,任何事情只要他觉得不好,就会强势地阻止她。
但她也不能不跟江敬寒说,一来他说负责她的饮食,周六那天中午她若是回来晚了或者不回来吃,总要告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