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再这样了好吗?我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沐眠在傅简然的眼中又一次体会到了那种奇怪不自然的感觉。想来从弹钢琴开始的种种,不过都是傅简然安排好的。
这一天的工作已经够让人疲惫不堪,结果还要来听他絮絮叨叨讲一些对她而言毫无记忆的往事。
好像他总是在她快要淡忘自己曾经失忆的时候,就会突然跳出来刺激她一下,提醒她与正常人是有区别的。
“老实说了吧,你所说的一切我都没有印象,我也毫无心情去回忆!”沐眠说着甩开了傅简然的手。
“你说你没有心情去回忆?那丢失的部分呢?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需要怎么办吗?不需要吧?如果它不影响现在的生活,丢了也无足轻重。如果足够深刻有意义,我想它也不会丢失。”
沐眠的反驳让傅简然很是讶异,那眼神中的热情已经渐渐褪去,变成略微空洞的黑暗。“是吗?但医生说这记忆不是自主跑掉的,除非……”
“除非什么?除非自我催眠?够了,这样的话我已经听了太多遍,现在不想再听了。”
空气安静了好久,两个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半晌,傅简然深深看了沐眠一眼,走开了。
望着钢琴,沐眠有一丝怅惘。
为什么会这样呢?这大概是她第一次同傅简然起冲突,可是刚刚分明已经到达她的忍耐和接受的极限。
沐眠不喜欢被傅简然这样刻意试探,好像每一步动作,每一个微表情,每一句话都是预先演练彩排好了一样的。带着目的性,还带着一丝虚假。
然而完火之后沐眠就有些后悔,毕竟他只是在帮她寻找丢失的东西罢了。沐眠想,或许她真正计较的其实是自己与正常人不一样,还有因为对丢失的记忆的未知与陌生的恐惧。
一个人想了许久,沐眠冷静下来,然而想说抱歉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眼睁睁看着傅简然从身边经过了一次又一次,欲言又止地尝试了好多次都以失败告终。
接下来几天,沐眠感觉她和傅简然好像处于冷战状态,她见傅简然做自己的事情,和孩子说话,就是不理她,心情复杂。
“妈妈,你是不是和爸爸吵架了?为什么你们这几天都很少说话呢?”
“啊?怎么会呢?大概是最近爸爸妈妈工作比较忙,回来都不太爱说话吧!”沐眠没有想到女儿筱筱也现了端倪,只能若无其事地笑着解释。
“可是你们会跟筱筱说很多话啊?”
“是吗?总没有你的小兔子话多吧?今天你的小兔子一共说了多少句话?应该数不清了吧?”
没有办法,为了阻止女儿的进一步追问,沐眠只好将话题转到筱筱的智能玩具兔上面。还好小孩子容易被其他有趣的东西吸引,立即跑到玩具房说要和小兔子一起玩,这时沐眠才终于重重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