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媛闻言,猛地搁下筷子,梆的一声,激得两父子都看了她一眼,又默不作声地移开。
张媛看着,怒极反笑,“你们俩父子还吃不吃饭了,宁嫣儿有医院的人伺候用得着你们操心?”
言振邦面色淡淡没甚反应,只是言司远握着筷子的手骤缩了下,眉目看着更冷淡了些。
张媛哼了声,见两人不再叽歪了这才继续动筷。
言司远拿了车钥匙,刚要出门就被张媛唤住。
她将一个保温桶塞到言司远手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鸡汤记得让初卿趁热喝下,我让阿姨下了天麻,可以缓解头痛的,拿好了别摔了。”
言司远默不作声地瞥了一眼手上的东西,一边是丰盛的早餐便当,一边又是温补的鸡汤,初卿倒是会讨他母亲喜欢。
张媛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仿似猜到他的想法一般,在他小臂上结实拧了一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昨天是你把初卿给欺负了吧?人家是你妻子,你能不能多上点心,一个外人晕倒了你还眼巴巴给人守夜呢,初卿受伤了,你倒把人撂那里自己回来了!”
言司远拧了拧眉,不悦道,“妈,嫣儿是客人,在我们家晕倒了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
张媛抄着手斜睨他,“那初卿就不是你的责任了吗?我不管你们有没有孩子,你既然娶了她,就要承担一个丈夫的责任。”
言司远的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眉峰越凌厉,像把要出鞘的利剑。
见他这固执的模样,张媛也心烦意燥,不耐地挥了挥手,“行了,你走吧,好声哄下初卿,身体还没恢复呢,别心里也憋出病来。”
言司远闻言,当即拔步就推开门走了,仿佛后头有什么洪水猛兽追着似的。
张媛走到落地窗旁,便看到黑色的宾利慕尚驶出雕花大门。
她抱着胸,目光冷了下来。
她就是故意给言司远设限,她没办法时刻盯着他跟宁嫣儿的动静,便用道义绑架他,只要他跟宁嫣儿亲热时想到初卿就会有负罪感,这样两人也无法逾矩到哪里去。
时日久了,她就不信宁嫣儿不会察觉出来,到时便是她如鲠在喉的煎熬。
光着想着,张媛眼里就闪着忌恨的情绪,她也要让宁倾城的女儿尝尝她当年的滋味。
……
言司远握着方向盘,看着前方笔直的公路,油门猛加。
——你既然娶了她,就要承担一个丈夫的责任。
若不是那个女人缠上他,他怎么会被迫接受了这层该死的身份……
突然,脑海里闪过女人昨夜缠着他笑得恬美的脸,倏忽又变成女人低着头安静苍白的侧颜。
心里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落冒出一个声音来……
言司远,你知道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会妨碍到你什么,她这样趋炎附势的人,阿谀奉承还来不及,更是知道怎么夹着尾巴识趣做人。
你看,这个女人之前不都做得好好的,讨好张媛,帮他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