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厚的衣服披在身上,的确挡住了些冷风,初卿回暖了些许,搓了搓手,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言司远抿了抿唇,刚才那道谢的态度软和得连他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他对初卿一向冷言冷语惯了,骤然改变画风也觉得不适应。
初卿却没听到,此刻再让他复述第二遍,言司远又觉得有些别扭,因为难为情不免又带了些不耐烦,“我说,今早的事,谢了。”
说完,他又有些后悔语气太冲了,低着头仔细看了眼初卿,却见她面色淡淡好像不置可否的样子,一时摸不清她情绪,言司远内心有些惴惴。
“哦,没什么,互利互惠嘛。”
半响,言司远才听见初卿回应了句,她说得漫不经心,却听者有意,言司远抿紧了唇,眉间腾现一股不满的戾气来。
初卿只是觉得,她跟言司远之间那些往来的人情债只要摊上利益就没什么好追究的。
她并不在意言司远对她什么态度,无论是好是坏,她都不想跟这个男人沾上肉体以外的其他关系。
他跟宁嫣儿的那摊子烂事,已将她卷了进去,她为利益赔上了自己,不想连感情也当成资本投入进去。
这些事她向来拎得清,可是此刻还是觉得些微烦躁。
她宁愿言司远刻薄对她也不要这样温情待她,道谢什么的更没必要,在她看来不跟利益冲突的事,她只想顺应内心的想法去做,她已经将自己出卖给了魔鬼,不想将灵魂也出卖掉。
而初卿的话却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直接在言司远的脑海里深深刻了几刀。
这个女人跟他水乳交融的亲近过,也曾伶牙俐齿地与他对抗过,可是此刻,言司远还是觉得没有看透她。
她像游移在世俗之外的人,用那双清冷的眼睛盘算着所有计谋。
偶尔露出的天真和鲜活也不知是她的真实反应还是她的表面伪装。
这让他莫名觉得有些烦躁,这个女人永远跳脱在他的掌控之外,让他无法预知她的心情和谋算。
言司远突然想起他刚才在宁嫣儿面前竟对初卿的身体起了反应,这是让他最难堪的境况,也不知初卿到底知不知情,或许这个女人还会用这副淡漠的面孔在心里嘲笑他。
言司远暗骂自己没用,竟像个愣头青一样没能抵挡住诱惑。
他又是恼怒又是烦闷,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一路冷着脸也没再跟初卿多言。
两人去停车场取了车,便径直开去附近的餐馆,一路无话。
病房里,气氛安静得诡异。
张媛也从床上下来,慢悠悠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她抬起手看了看鲜艳的指甲,不疾不徐的说道,“嫣儿,你来我们家做客,也看到了,司远跟卿卿恩爱得很,小日子过得蜜里调油的,现在也准备给咱老言家生个大胖孙子呢。”
宁嫣儿垂着眉,如果可以的话她并不想跟张媛起争执,再怎么说,这也是司远的母亲,母子哪里来的隔夜仇,毕竟血缘关系搁在那,她跟司远再怎么亲密也抵不过他的母亲。
况且,言司远都跟她交代得一清二楚,她心里便有了底气,于是也不急在一时跟张媛斗气,便顺着她的话讲。
“张姨,那祝您能早日抱上孙子。”
宁嫣儿这祝愿倒是真心的,她想言司远跟初卿分开早就想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