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芳楠明眸望着顾子杰的背影,心中暗存忧伤:“你要是能不走该多好,我表现的这般明白,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思么?非要让我告白么?”
她这样想着,她也知道顾子杰是在装糊涂,虽然生气,但也不敢对他发作,心里真个是好不难受。
在这个时代可没有小三,王芳楠倾心顾子杰,目击者众,谁都看的明白,可偏偏这顾子杰一副丈二金刚的样子,摆明了一副:我不知道你想干啥。
是的,他这样子实在是恼人。
但让一个女孩子说的太明白,难免会羞得无地自容,可如今王芳楠已经表明了,而这顾子杰依旧如同二傻子一般。
而丁员外自然也知道王芳楠的心思,虽然打心眼里不同意,但他可不敢多言,这王芳楠乃是王家正统子嗣,他最多算是个倒插门,做事情自然不要当面挑明了好。
这时,黑胡同里传来两个女子声音:“哎,小兰,你说这姓罗的是不是真不知道小姐的心思啊?”
“不可能,小姐虽然没有明着说,但所有人都看的出来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觉得就是这姓罗的在故意让小姐难看!”
“嗯,也对,这姓罗的真是可恨。可小姐她……”
“好了,别说了,要让小姐听到了,没你我的好果子吃!”
这二人慌忙走出小巷子,见着王芳楠依旧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顾子杰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
“小姐,我们回去吧?”
……
……
另一边,顾子杰慌慌张张地走出二里地开外,这才敢小心翼翼地回头四望,见王芳楠没有跟来,他心下大宽。
转念一想,这王芳楠却是有些奇怪,这与她之前的性子完全一反常态,之前都是呼呼咋咋的没玩完没了,现在却是安静的很。
想到这里,顾子杰忍不住一声‘哎呦妈呀’打了颤。
是的,他觉得还不如当初呢,越发这般安静越是可怕。
女人心海底针,顾子杰长出一口气,心中暗暗道:“还是早点让她死心的好,莲儿与我……”
想到莲儿,他就忍不住有些感伤,李莲儿一个小丫头跟着自己不怕苦不怕累,更甘愿与自己一同去死。
总之,在自己活着之前,一定要将后事安排妥当,不能辜负莲儿的一片真心。
想到李莲儿样貌柔情似水,关于王芳楠等等……顾子杰也很快将其抛在了脑后。
自从中军进城后,很多事情都需要地方官员整顿,而顾子杰是地方县丞,很多事情,自然也都要经过他的首肯,可也正因此,真让顾子杰忙的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了,而顾子杰今日打定注意直接在驿站那边住下,眼下至关紧要的就是驿站里的粮草,如今已经所剩不多,当更为谨慎发放。
现在顾子杰居住驿丞日常办公的屋子里,屋子不大,外堂很小,可是案头上方也悬了一块匾。后边一间临时休息的小屋子,一盘炕就占了三分之二的空间,炕里边是一溜儿沉重的梨木柜子。
顾子杰自来到这个世界,还是头一次一个人睡觉。
说来也怪,今晚身旁没有李莲儿托着香腮趴在炕头和他呱唧些家常话儿,竟然空落落的睡不着了。
顾子杰不禁苦笑,这小妮子,居然这般有魔力,不知不觉间,竟然左右了自已的情绪,弄得自已象个初恋的小男孩儿似的患得患失。
一想起李莲儿来,他的身上就暖烘烘的,心里象灌了蜜似的甜,自从上次一吻之后,那小姑娘似乎也尝到了甜头,虽然不敢主动索吻,但是上了炕再也不会马上匆匆钻进被窝把自已包得只露下一头秀发了,总是趴在炕头,扑闪着那对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笑笑地望着他。
那丫头,不知道她仅仅是露出穿着粗布内衣的肩头,那副稚嫩清纯、犹如一朵含羞小花儿似的娇俏模样,就已蕴含了无穷的吸引力。
天可怜见,顾子杰已觉得自已随时可能会变身月夜人狼。
顾子杰对自已的控制力越来越没有自信了,他不知道自已还在坚持什么,李莲儿的倩影已充满了他的心田,自私地说,对李莲儿的感情从最初的怜惜疼爱到如今深深的爱恋,伟大地充当她的幸福领路人,把她送入别人怀抱的念头早被他抛到了九宵云外。
但是对占有她,让李莲儿彻底成为自已的人,他也越来越是恐惧。
正由于最初的犹豫,他觉得自已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不知道自已还有多少时间可活。
这就象一个赌徒,赌到手里只剩最后一点资本时,那种患得患失的强烈感觉,就使他再不敢轻易投下这最后一注。
摇摇头,摇散了那又酸又甜的感觉,他顺手拉开一个柜子。
驿站里的一串钥匙也移交给了顾子杰。
柜子里都是些近年来驿站的各种进出流水账单,说重要,倒也很重要,说不重要,就是一堆废纸。
顾子杰翻看几眼,很是无趣,便有躺床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