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关采薇新租住的房子不远的地方,一个瘦削的男人正蜷在一间狭小的出租屋的床上,望着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天花板出神。
咚咚咚——
有人敲门。
他明显睡眠不足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种时候,除了房东,还有谁会来找他呢?
“快开门!怎么回事,房租都拖了一个多月了!”果不其然,一个怒不可遏的声音响起,房东老大爷中气十足的骂声又要响起来了。
他像只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蜷缩在这个阴暗潮湿的房间里,即使这样的蜷缩,也只能是偶尔,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奔波。
简凌然没有出声。
房东拿不准他是否在屋里,靠着这个办法,他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追租。
“我告诉你,姓简的小子,不管你是不是在里面,等会儿我就找开锁的把锁开了,房租再交不出来你就赶紧给我滚蛋!”
简凌然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很是可耻。
可人不到难处,无法体会。若放到以前,他就是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住在这种房子里,会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外面的老头喊了半天,见没人答应,气呼呼地走了。
简凌然松了一口气,打算起身赶快出门去医院照顾父亲,安抚母亲——她把一切罪责都归结在了儿子不肯与顾昀订婚的错误上,每天念念叨叨。
刚穿好鞋,准备开门,就听门外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把门给我打开!”房东老头气呼呼地声音。
另一个声音瓮声瓮气地答应:“好嘞。”
接着是一阵呼啦啦拿工具的声音。
简凌然无法可想,从里面轻轻把门打开。
“咦,这不是有人吗?大叔你忽悠我来走一趟干嘛?”开锁匠吓了一跳,埋怨老头。
“我哪里知道有没有人,敲门敲了一个月也没人开。”老头也气不顺:“得嘞,我给你10块钱跑腿费。”
“好吧。”开锁匠拿了钱不满地离开了。
“我说姓简的小子,你这是耍赖是吧?”老头的火气全冲着简凌然来了:“别的我也不说了,你倒是说说,这房租什么时候给我?!”
“大叔,我现在正到处找工作,找着了就还您。”简凌然感觉脸要燃烧起来了,这几天找工作并不顺利,同一圈子里他没脸去,别的工作他又没经验,而且要求不能加班还要双休,一圈下来,结果可想而知。
“我告诉你,这以前你欠的房租我就当喂狗了,你现在,就立马给我搬出去!”老头气急,眼看着这人是房租肯定交不上了,只能尽量止损。
“大叔,你看,能不能宽限几天?”简凌然苦苦哀求,瘦瘦的肩膀在寒风里显得更加单薄。
“不能!就冲你这耍赖的表现,我没去告你都不错了!”老头实在是不想再见到这个没精打采的年轻人了,一点精气神都没有,房租?指望他交估计下辈子了。
简凌然的家什其实并没多少,一个大行李箱就装下了。
这里是他和母亲轮流照看父亲之后小小休息的地方,即使是这样,也没有了。
他拖着箱子走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