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修直是心中大喜。
朝廷要大量购置水泥用于边军,这于公于私都是好事情。
于公,大明边军有了高效速效粘合剂,修筑碉堡等防御工事时可以更加便捷。
于私,这水泥制造技术只有宁修掌握。朝廷既然要购置水泥,自然只能向他来买,这可是一比财的大好机会。
宁修虽然已经家财万贯,但也不会嫌钱多。
何况他即将成婚,多赚些老婆本也是应该的。
按下这些且不提,却说宁修返回湖广会馆后刘惟宁主动提议去一趟国子监。
宁修只道他是要去探访亲友,便道:“这种事情刘兄自己去便是,宁某去了反而尴尬。”
国子监相当于大明的最高等学府,在国子监里学习的称之为监生。
按照后世的思维,能够就读于国子监的一定都是天之骄子,被世人所艳羡。
实则不然。
在明代基本上做官有三种途径,即科举、做监生、小吏候补。
唯有科举是正途。
后两者虽然也能做官,但因为出身不正,很难做到高品级的官员,且受到同僚排挤,白眼是绝对不会少挨的。
故而但凡对自己有点信心的都不会去做监生。
还有一种监生是朝廷要员的子嗣,他们大多是纨绔子弟,考科举基本是没戏的,便想着混个监生出来做个小官。
无论是哪一种,都没啥前途可言。
而宁修和刘惟宁是刚刚中举的举人,马上要去参加大比。
这个时候和一帮监生混在一起,不是自降身份吗?
倒不是宁修古板,实则是一行有一行的规矩。
在读书人的圈子里,是很反感排斥监生群体的。
刘惟宁知道宁修会错了意,连连摆手道:“宁贤弟多虑了,刘某去国子监并非是探访亲友。”
“哦?”
宁修不由得有些感兴趣了。
“最近申阁老在国子监讲学,我想去听听。”
申时行?
宁修不由得疑惑起来。
在他的记忆中,申时行是个十分老成持重的人,这才刚刚入阁不久,怎么会急着做这种讲学刷名望的事?
这种事情看似没什么,可放在政敌眼中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毕竟师生关系在大明官场中是极为重要的一股势力。
会试、乡试的主考官是为座师,最为尊贵。其次便是业师。
以申时行阁臣之尊,自然不好直接去给某个书院做讲师。但给国子监的学生偶尔讲讲学却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国子监是官学,是大明朝廷官方承认的最高等学府。
“宁贤弟?”
见宁修面色凝重,刘惟宁狐疑的问道。
“啊,原来是这般,那我们便去听听吧。”
宁修确实有些想看看这位申阁老长的什么样子。毕竟他此前对于申时行的了解全部限于史书,缺乏一个立体的概念。
“不过,我们能进入国子监吗?”
“这个不难。”
刘惟宁得意道:“宁贤弟莫不是忘了刘某在国子监有人。”
宁修点了点头,他们本就是举人,有刘惟宁这层关系在他们进入国子监旁听确实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