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知刘朋友打算让谁先作?”
“自然是由宁朋友先作了。”
“好。”宁修也不推脱,起身踱了五步,沉声吟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此诗一出,原本嬉笑的诸生全部呆住了,偌大的酒楼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直勾勾的盯着宁修,眼神中写满了震惊。
刘文广自然也是无比惊讶。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这哪里是诗,这分明就是一个被抛弃女子的血泪控诉啊。
如此精妙绝伦的诗作,出自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口中,简直了......
刘文广觉得难以用言语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呆呆的坐在座位上。
“好,好!”
良久不知谁先喊了一声好,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紧接着便是雷鸣般的掌声。
“好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好一句等闲变却故人心。宁朋友这诗可以冠绝闺怨诗了。”
“是啊是啊,我觉得便是张仲素、王昌龄作的诗也不及宁朋友的万一啊。”
“神来之笔,绝对是神来之笔。服了,我真的服了。”
“古有曹子建七步成诗,今有宁朋友五步成诗,宁朋友岂不是要比曹子建还要有文采?”
“谢灵运说‘天下才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这么看来宁朋友岂不是至少占了天下才的九斗?”
这些称赞宁修的都是荆州府的生员。虽然他们未必都是河东诗社的成员,但在面对‘外敌’——武昌府生员的时候,还是能够团结一致的。
加之宁修这诗作的确实完美,让他们更有底气吹捧。
刘文广的面色青一阵,紫一阵难看极了。
他让宁修先作诗当然不是存了善念。常参加诗会的都知道,先作诗的处于劣势,一是思考的时间少,二是人们普遍对后作的诗印象深刻。
但这是对一般情况而言的,宁修作出的这诗当然不一般。
这诗即便放在整个诗词史上也是有一席之地的。在座的都是文人,都有基本的判断力,如何能够分辨不出优劣?
那些武昌府来的生员纵然有心替刘文广帮腔也说不出口啊。
宁修在气势上已经处于压倒性的优势,除非刘文广能够作出一更好的诗作来,否则将被宁修压得喘不过气来。
刘文广虽然自负,却也有自知之明,他当然不认为自己能够作出比这还要好的诗,尤其是在如此压力之下。
“咳咳,刘某认输。”
宁修点了点头。
选择认输并不丢人,总比绞尽脑汁作出一庸作被批的狗屁不如的好。
刘文广这招以退为进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不过他这一服输不要紧,武昌府的生员们瞬间炸了。刘文广代表的可是整个武昌府,这不战而败也太丢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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