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学处在于五明。’何谓五明,即声明、工巧明、医方明、因明、内明。五明佛学院里教授医方明的两位堪布是我的好友,他们在藏医学方面的造诣远胜于我。我的方法须有这两位上师相助才能奏效,相信一定能治好冈拉梅朵的失忆之症。”
嘉措活佛脸上露出了一种众人从没见过的强大自信。
“我佛慈悲!师父慈悲!”宗哲喇嘛恭敬地施了一礼。
“仁波切真是菩萨心肠!”崔牧野由衷地替冈拉梅朵高兴。
索南达杰和格桑梅朵都替冈拉梅朵激动不已,他们也跟着冈拉梅朵一起施礼磕头。
嘉措活佛伸手虚扶起了崔牧野,又示意宗哲喇嘛扶起磕头的几人。
“仁波切,您带着冈拉梅朵什么时候去五明佛学院,估计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回来?”崔牧野问道。
“索朗医女的头七一过我们就走,快的话二十天左右能够回来,慢的话需要四十天到两个月。”嘉措活佛答道。
崔牧野没想到要这么长的时间,但是他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示意没有问题。
嘉措活佛转回头来,目光灼灼地看着索南达杰:“索南达杰,冈拉梅朵失忆的病要治好,需要一味很特别的药引,这味药极难获得,非常危险,非要你这样熟悉雪山和森林的年青人去寻找不可。你可愿意?”
“愿意!”
索南达杰腾地一下站直了身子答道,他黑红色的脸都能看出有点涨红了。
心头影事幻重重,化作佳人绝代容。
恰似东山山上月,轻轻走出最高峰。
我与伊人本一家,情缘虽尽莫咨嗟。
清明过了春自去,几见狂蜂恋落花。
跨鹤高飞意壮哉,云霄一羽雪皑皑。
此行莫恨天涯远,咫尺理塘归去来。
车行到理塘,冈拉梅朵还沉浸在忧伤哀婉的歌声中没有清醒过来。
她不知道这是谁的歌声,年青的包车司机似乎十分喜欢这个歌手,车上一直来来回回地播放着这歌曲的藏语版本和汉语版本。
歌声似乎在嗟叹着别人的命运,又似乎在嗟叹冈拉梅朵的境遇,让她不禁泪流满面。
水草丰美的理塘草原在一片舒缓的山脉之侧,遥遥可见格聂神山秀丽挺拔的身影,虽然还有几座大小不一的雪峰与她相伴,但是她高耸人云的身姿依然显得孤单寂寥,似乎周围的山峰也不过是臣服在她脚畔的路人而已。
冈拉梅朵看见理塘的路牌才知道那是格聂神山,她对格聂神山和德钦的梅里雪山一样如雷贯耳,因为这两座神山的最高峰都是处女峰,至今无人能够登顶。
也就是这时她才反应过来,车里播放的歌曲是和理塘有着夙缘的六世达赖仓央嘉措的情歌。这个歌词的版本她从没见过,但是配乐古朴雅致,歌声清醇质朴,歌者年青的声音里传递着跨越时空的沧桑和爱恋,有一种透彻心扉的悲悯和温暖,让她很想知道是哪一位藏族歌手的作品。
为了照顾嘉措活佛的身体,他们走的并不急,在一路连绵的群山和郁郁葱葱的森林草甸之间从容而行。
第四天的上午,他们到达了色达县,转过一道山坡,五明佛学院到了。
“啊……”,冈拉梅朵望着前方惊叫一声,震惊地站了起来,又扑通一声坐了回去,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蔚蓝苍穹之下,银岭碧草之间,视野所及之处到处是褐红色的僧房,它们一座挨着一座,一间挤着一间,就在她刚刚还熟悉的山峦和草甸之上突兀地拨地而起,扑面而来!密密匝匝的僧房中央,如众星拱月般簇拥着几座金碧辉煌的殿堂。这里,就是被驴友们称为人间佛国的喇荣寺五明佛学院。
“法王殊胜,筑此人间佛国,造就无量功德!”许久没有说话的嘉措活佛双手合十说了一句。
“僧房比我前几年来的时候更多了!”宗哲喇嘛很感慨。
“世界上最大的佛学院啊!”冈拉梅朵由衷地感叹道。
她曾经在照片中见到过喇荣寺五明佛学院,但是在这里看到的壮观远远超过了她所预想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