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片刻,我突然说:“你们这次领受的任务是什么?”
“竭尽全力保护副总司令家人和亲人的安全。需要的时候,甚至可以用我们的生命。”林亚茹毫不犹豫地说。
“除此之外,还有呢?”我说。
“这……”林亚茹微微一怔,有些语塞。
“不许撒谎!”我的口气突然有些严厉。
“是——不撒谎!”林亚茹说。
“说——”我说。
“既然不能撒谎,那么,我就只能闭口了,对不起,副总司令!”林亚茹的口气听起来很温和,但却很坚决。
我冷笑一声。
林亚茹脸上的神情有些尴尬,但接着就恢复了常态,面无表情地开着车。
我知道,林亚茹是打死也不会说的了。
我的心里有些冷,林亚茹其实不用说了,我明白了,果然被我猜到了,果然林亚茹他们还领受有另一个命令,而这命令,必然是对我不利的。
虽然我是李顺的副总司令,但终归他对我还是留了一手的。
或许,这就是李顺的用人和钳制之术,这很附和李顺的做事风格。
我阴沉着脸,不再说话。
很快到了我家,父母见到我回来,十分高兴,又热情地和林亚茹打招呼。果然,林亚茹对父母来说不是生人。林亚茹也用地道的宁州方言和问好父母。果然,林亚茹的宁州方言说地很地道。
林亚茹将买来的礼物提到客厅,对父母说:“叔叔,阿姨,海珠姐到杭州开会去了,不能亲自陪易哥来看完您二老,来之前,特地嘱咐我给您二老带了礼物。”
“哎——海珠这孩子,经常来看我们不说,每次来都大包小包的。真是孝顺的好孩子。”妈妈开心地说。
然后,我进屋坐下,林亚茹则借口擦车,出去了。
我和父母交谈了半天。
“小可,海珠回到宁州开公司了,你们的事情。”妈妈欲言又止。
“我们的事情怎么了?”我说。
“这到年底你们就要结婚的,结婚后总不能分局两地吧?”爸爸说了一句。
我的心一抽,没有说话。
妈妈又说:“听海珠说,结婚前你也是要回到宁州来做事的,是真的吗?”
“假的。”我闷声说。
“假的?你不打算回到宁州来?”妈妈意外的口气。
“妈,我现在是在公家做事,又不是自由人,哪里说回来就能回来呢?你以为我有那么大的能耐?”我有些烦躁地说。
妈妈有些愣。
“小可说的倒是有道理,公家的调动是很难的,跨省呢。再说了,小可好不容易考上了体制内身份,要说放弃,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好不容易混进了体制内,总不能说扔就扔吧。”爸爸说。
“老头子,照你这么说,小可和海珠结婚后就要真的两地分居了?这怎么好呢?”妈妈不高兴地对爸爸说。
“事情总要慢慢来吧,你急什么?我想海珠和小可总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年轻人的事,他们会沟通协调好的。这事我看老婆子你就不要操这么多心了。快去弄饭吧,儿子回来了,总得要尝尝你亲手做的炒年糕啊。”爸爸笑着说。
妈妈听了,似乎有些宽慰,也笑了,接着就去了厨房。
然后,我和爸爸继续交谈,爸爸问了我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我如实汇报了提拔的情况,爸爸听了很高兴,又勉励了我一番。
这时妈妈又在厨房喊我:“小可,家里没酱油了,我们家旁边新开了一家小卖部,你去买瓶酱油回来。”
我答应着出了门,林亚茹正在附近的借口溜达,四处张望着什么。
看我出来,林亚茹笑了下。
我也笑了下,指了指旁边的小卖部,然后直接走了过去。
小卖部门面不大,里面只有一个人,一个头戴太阳帽面色白净的小伙子正坐在里面。
显然,这就是掌柜的了。
显然,这就是第四名潜伏队员了。
显然,这小伙子就是带着保护我父母以及林亚茹虽然不说但我心里明情的特殊使命潜伏在这里的特战队员了。
见到我进来,小伙子忙摘下太阳帽,刷地站起来,立正站好,声音干脆地说:“副司令好——”
显然,刚才林亚茹已经告知他我来的消息了。
我盯着他足足看了30秒,他一动不动笔直地站着,目不斜视。
我心里突然对他生出一股复杂的感觉,一种是敌是友而又非敌非友的感觉。当然,这感觉也会蔓延到林亚茹他们身上。
我心里叹了口气,然后说:“稍息——”
他放松了身体,然后冲我笑了下。
“生意怎么样?”我说。
“马马虎虎。”他说。
“赔还是赚?”我说。
“稍微赚。”他说。
“自己在这里习惯不?”我说。
“习惯。”他回答。
“寂寞不?”我又说。
我想,林亚茹他们三个在城里,他独自在乡下,举目无亲,孤独和寂寞是难免的。
“我是一名战士,一名特战分队的战士,我可以忍受一切孤独!”他干脆地回答。
我点点头:“给我一瓶酱油!”
他弯腰搬出一箱酱油,放在柜台上。
“我要一瓶!”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