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感应到慕容妍汐的注视，柳依诺亦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对彼此的惺惺相惜，融化了隔阂。

柳依诺很感激慕容妍汐的原谅，这样就算死她也没有任何遗憾了。

气氛十分凝重，手上有了慕容妍汐和柳依诺，黑翼掌握了主控权，他什么都不怕。因为笃信北堂修冥就算舍得慕容妍汐也舍不得柳依诺。

“既然冥少想鱼和熊掌兼得，那么，我就只好自己选择了。”森冷的笑自唇边越扩越大，闪着绿光的白牙刺得人心惶惶。

说着，不顾众人指着他的枪，泰然自若。手稍稍用力，柳依诺已经无法呼唤。挣扎的手指本能在他手背抓出道道血痕，可黑翼感受不到痛楚，反而流露出一股嗜血的兴奋。

他倒要看看北堂修冥能撑多久，于是，并不过于用力。慢慢让柳依诺窒息，用她的垂死挣扎凌迟着北堂修冥的心。

目光挑衅看着北堂修冥，得意洋洋，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紧。柳依诺惨白的脸色因缺氧，憋气而胀红。唇边的一贯淡雅的笑花已经凋零，痛苦渐渐浮于表面。

一直以来她都用微笑面对一切，哪怕身体承受再多的苦痛，她也不会卸下微笑的面具。而且，越痛苦笑容益发明灿。

然，此时此刻气息一点点自肺里被抽干。始终在身边的死神的样子越来越清晰，她已经撑不住最后的明灿。

“诺诺！”肖琳撕心裂肺的惨叫更是一道惊雷，响在所有人心头。

突然，转身朝北堂修冥跪下。一向骄傲的她此时此刻已无半丝锋芒，被巨大的绝望笼罩着，垂下头，泪如雨下：“门主，我求求你，放了他吧。救救诺诺，她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失去她。”

将人的尊严和灵魂踩在脚底下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尤其是将北堂修冥这种叱咤风云的人物捏在手里，这样的快感超越了一切。

黑翼甚至已经感受不到半分威胁，人生难得遇到几回如此令他兴奋的事，就算用命去玩也值得。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北堂修冥异常平静，从他的眼神，表情中根本看不出丝毫情绪。他始终没有被人威逼的窘迫之态，宛如高高在上的君王，沉默着令人透不过他的心思。

柳依诺很想让肖琳起来，不要为难北堂修冥，但她已开不了口。这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只希望没有她的日子他会更幸福。

知道黑翼这个亡命之徒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她根本威胁不了他，于是，只能哀求北堂修冥。“门主，求求你看在诺诺救过你的份上，你就放了北堂厉昂吧。”她很清楚一旦周严英救走了北堂厉昂，北堂修冥将面临着什么。

但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唯一的念头就是救柳依诺！

空气凝结成冰，过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北堂修冥起启薄唇：“黑翼，你现在仍然只有一条路。放了她们，我饶你不死。”此话一出，震惊的不单单黑翼和肖琳，甚至还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柳依诺都震颤不止。

“门主……”肖琳惊声尖叫，北堂修冥挥了挥手，保镖会意上前将肖琳架开。此时此刻谁都不知道北堂修冥在想些什么，更被他的残忍行为所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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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主，你不能这样。诺诺是无辜的，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不能见死不救。门主，你不能让诺诺再次为你而死，不可以……”肖琳的不甘叫声渐渐远去。

高大的身影挺英俊逸，霸气依然，主宰着场上的命运。斜长的刘海投下暗影，遮住眸底的蓝光明明灭灭间，更加高深莫测，残忍嗜血。

北堂修冥丝毫不妥协的态度，黑翼心生几分惊惧。人最大的弱点就是有所忌惮，一旦无所畏惧，就是真正的强者。

掐住柳依诺咽喉的手，丝毫没有松动。现在拼的不是手上的筹码，而是谁的心理更强大。那道防线绝不能被对方攻克，一旦沦陷，就是万劫不复。

把玩着手上的匕首，靠近依然沉睡，不知别人正操控着自己命运的北堂厉昂。刀尖抵着他的心口，只要稍稍用力，即穿透心脏。

“黑翼，别说我没提醒你，北堂厉昂一旦因你有了意外，你就算有一百条命也不够周严英追杀。她既然能派你前来，证明她还是信任你的，你也应该了解她的心狠手辣。放了她们，我保你安全。”声音不大，却字字震撼，回荡在耳膜间，嗡嗡作响。

被北堂修冥点中软肋，黑翼眼色变了变。不过，杀手特殊的敏锐感他绝不能露出任何破绽。对杀手而言，破绽既是死穴。

阴沉的脸布满虚假的笑：“冥少，我们有时间慢慢玩，柳小姐恐怕耗不了。”提醒着北堂修冥，原就虚弱的柳依诺此时此刻更是气若游丝。要不是黑翼手下留了几分力，她早就见阎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