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斐济极其心痛地看着澹台雪,却从他生硬的脸颊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他本想劝慰,可是连澹台雪自己都这样说,苏瞳便是真的已经生机消失了吧?
“就算她死了,你还想守着她?”澹台揽月悄悄瞄着自己哥哥的脸。
“是!”澹台雪坚定无比地回答。
完全不知道外面正生着什么,苏瞳在黄泉中漂流已经半月,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苏瞳的眼睛将河中此起彼浮一模一样的莲船看厌,一抹奇异的亮色却突然吸引了她的视线!
那是什么?
被亮色晃花了眼,她情不自禁踮起脚尖,向着自己的左手边看去。
很快惊愕之色便爬上了她的脸颊,因为她看到了一艘造型奇异的船!
此船主体为黑色,但一点儿都没有阴沉孤傲之感,其上仿佛有神乐萦绕,所过之处空气都焕出一股生机勃勃的气息。
苏瞳的蒲草船此刻虽然已经装帧得像模像样,可是与那精美的桐漆巨轮相比,简直粗糙得拿不出手来。巨轮拍出的任何一个细小浪花,便足以将苏瞳与她的座驾顷刻掀翻。
巨轮有着在阳光下闪闪亮的漆身,纵长千丈,站在船头甚至看不到船尾,高耸的桅杆几乎已经捅到天顶上,斜斜拉开白色的帆,那帆的白与船的黑形成鲜明的对比,干净得不染半点尘埃,柔软轻盈好似云朵!
而船身一侧则雕刻着一只巨大的飞鸟,只见它模样似鹰,电目勾喙,却比飞鹰神俊万倍!
它通体红,极为冗长华丽的长尾蓬蓬张开,瑰丽如绚烂烟火!
苏瞳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威风又漂亮的鸟,可惜它只是一枚雕像,不然简直要载着巨轮从水上飞起来!
苏瞳的目光迷醉了,就在她费劲抬头从上到下打量眼前的庞然大物之际,她突然看到了一个人影出现在船舷上!
前上秒他似乎根本不在,这一刻他却已斜坐于船舷,将赤裸的双足垂下,没有人看见他是如何出现的。
“嘶!”
苏瞳情不自禁倒吸冷气!
其实在看到巨轮的刹那,她便隐隐猜想此船有主,因为那些动人的音乐一定是为设宴而弹奏,但就这样突兀地看到一人斜坐在船舷之上,她还是情不自禁吃了一惊!
她一直以为,黄泉之中只有三种人。
一种是踏莲船而行的死者,一种是左右生死的无面人,还有一种就是每次经历心劫都会以奇异状态坠入此地的自己。
但现在,她分明找到了第四种特殊的存在!
那斜坐在巨轮船舷,穿着比火还赤红长衣的男子,身上带着极为浓郁的生机,比她生平看到的任何一位修士都更加真实生动。
她情不自禁眯上了眼睛,似乎对方身上散的光芒太耀眼,果然不自量力地直视,下一秒便会变成瞎子。
男子的装束似很随意,也不知道身上披着的是极宽大的袍,还是本就是一块红布,精致的锁骨与前胸都暴露在外,皮肤于阳光侧照下闪烁钻石般的光华。
他未穿鞋,一双脚比女人还美,不过骨架还是男子的模样,棱角分明有力。
在左脚脚踝处,还纹着一只红色的飞鸟,模样与雕刻在巨轮上那只神鸟一模一样,跃跃欲飞。
男子手里拎着一壶酒,酒香不香苏瞳不知道,只知道那酒壶上镶嵌的夜明珠子,比澹台雪刀穗上的那枚大了三圈!
光看巨轮之主手中的这把壶,便知其人定是风流至极的男子,只可惜无论苏瞳如何用力,都看不清那红衣男子的脸,只觉得眼前白晃晃的一片,旖旎却不甚清晰……
“咦?很多年没在这里见过活人了!”
苏瞳还没有开口,那红衣的巨轮之主反而先出声音。
对方的声音果然比苏瞳想象的还要悦耳动听,他一开口,那些徜徉在四周的灰色莲船们仿佛都有了颜色,空气里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在悸动,将那醉人的感觉一直传递到人心底里。
令弥漫在空气里的神乐都黯然失色,天地初开之后,这便是世上美好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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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诅咒傲青戴绿帽子的真相:有那么一天,苏瞳心血来潮,突然想展示一下自己温柔贤惠的一面,于是亲手为傲青织了一顶黄灿灿的大黄狗龙毛帽子。
可是当她将帽子交给傲青的那个刹那,云后出人意料地飞来一支绿色的卜棍正中帽顶,而后被傲青接到手里的毛帽子便立即变得绿油油滴。
苏瞳见状哈哈大笑。
傲青暴怒而起!“这么多年了,知天命你个老不死的,当年到底丢了我几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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