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凡整个人都发疯了,但却没有任何头绪,穿梭在自己所熟悉的城市里苦苦寻找着。
林亭清的手机早已关机,其妈妈的电话也始终无法打通,想必随凡的手机号早已进了黑名单。
自林亭清走后的第三个夜晚,随凡都快要奔溃了。直到此时此刻,他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在乎她。
习惯了有林亭清的生活,听惯了林亭清的絮叨,吃惯了林亭清的饭菜,这一切的生活习性都似空气般不可或缺。
随凡甚至痛苦的,在内心责怪着林亭清的不辞而别,可孰对孰错还不都是自己作的。
“啪”站在林亭清家楼下的随凡,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巴掌。无助的凝望着林亭清卧室的窗户,无比渴望那里会有灯光亮起。
正值冬季,大雪纷飞。
雪越下越大,落雪为水的雪花不再融化,层层的堆积起来,灰暗的天色竟再次的渐白。大地一片银白,一片洁净,一片寂静……
小区院子里,有着孩子们堆雪人,打雪仗的嬉笑声。也有着试探前行散步的老人,鞋底与地面接触发出“呲呲”声。
随凡穿着很是单薄,面容憔悴的仰望着,仰望着无比渴望的光芒。雪中的身影显得无比的凄凉,无比的孤独。可那扇他所熟悉的窗户,终究一片黑暗。
或许是打偏了,也或许是故意。一个雪白的雪球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随凡的后背上。心虚躲起来的熊孩子,再没有等到应有的指责后,再次加入了雪仗阵营中。
凉亭中的老人,眯着眼瞧着雪地中的随凡,过来人的他似是很理解的,微笑着轻轻地摇着头,像是想起了什么?
随凡就这般的伫立在林亭清家的楼下,守株待兔的等待奇迹的出现。
心里空唠唠的,脑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放空着。任由雪花的飘落,幸好身体的热量,使他没有变成个雪人。
回忆的幻灯片在李一鸣的脑海里闪烁着,内心惶恐着没有林亭清的未来……
渐晚的天色,使得小区内嬉闹的孩子们回家了。散步的老人,原本想要上前说些什么,但还是叹了口气回去了。皑皑白雪的小区,渐渐的多了份凄凉与寂静。
随着时间的推移。头发上的雪花,被头皮散发的热量化成了雪水。零下十几度的天气,刮过的雪风,使得雪水还未顺着脸颊留下,就在随凡杀马特风的头发上结了冰。
林亭清一直以来的逆来顺受,惯了随凡一身的坏毛病。导致随凡总是错觉的以为,无论自己做了什么事,林亭清都会原谅自己,更加不可能离开自己。但他却忽略林亭清的感受,毕竟忍耐是有限度的。
随凡直到此刻,才发现原来方圆对他是如此的重要。但是,是他自己让最爱的女人失望了,使她伤透了心……
随凡迫切的想见到林亭清,想对她说声:“对不起”。想解释,但又不知道,林亭清到底看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该如何解释?
后悔自己一直以事业不稳定,而拒绝结婚。此刻除了说“对不起”外,他甚至愿意给林亭清下跪以求原谅。
可他会有这样的机会吗?
林亭清给了他太多的原谅与包容,期盼与等待。可换来的却是背叛!
雪花越来越大,随凡就这样像个木桩似的站着、祈求着……体温渐渐的下降与寒冷对于此刻的他,心里默念的只有三个字“林亭清”。
凌晨三点钟,当夜叶童找到随凡时。他已在雪花风飞中期盼等待的伫立了快九个小时了。
身体麻木的瑟瑟发抖,眼眸无神的望着,林亭清家那从未有过丝毫灯光的窗户。
月光下银白色的小区内,三三两两的路灯平添了几分诡异,如若不是随凡那逞强睁着的双瞳,夜叶童真的不确定看到的究竟是人还是雕像。
小跑到跟前,瞧着随凡几乎湿透的黑色西服,结冰的头发,与冻得泛紫的脸。夜叶童真怕他冻死在冰天雪地里。
“你是有病啊?不就是一个女人嘛?真要把自己的命搭上吗?自己不珍惜,活该你……”夜叶童收起来想要说的话,呵斥了几句后,立即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随凡的身上,接着顺势背起了他。
随凡出奇的没有丝毫反抗,并不是他不想就这样的等下去,而是他已经麻木了,意识也模糊了。或许夜叶童迟一点找到他,从而背起他,他可能真的会长眠于此了。
夜叶童不敢想象,如果他晚到一步,将会发生怎样无可挽回的事。后怕的冷汗打湿了夜叶童的秋衣。脚下的步伐,如心跳般加快的往小区外走去。
白茫茫的马路上,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着,出租车也应景的萧条。小区外厚厚的积雪上,除了还没有被雪掩盖的脚印外,没有一条车轮碾压的痕迹。
夜叶童就这样背着随凡,一步一步的踩着沉重的步伐,往他租的房子走。
银色人行道上,留下了夜叶童的脚印,也留下了随凡的心!
至此随凡人倒是救回来了,可心却死了,死在了那晚的雪地中。行尸走肉般的不吃也不喝,失魂落魄的没日没夜的酗酒。
白天去曾经常去散步的湖边,回想着林亭清所说的踩云。坐在湖边的长椅上发呆,一呆就是一整天。
晚上则在酒吧借酒消愁,喝醉了就抱着酒瓶,迷迷糊糊的喊着林亭清的名字。不时的自己对自己说着,自己都听不清的话语。
酗酒躺尸在酒吧,酒吧老板几次劝返无果。迫于无奈指示人将他抬了出去,仍在大街上的椅子上。
每一次都是夜叶童挨着酒吧,一家一家的找。找到后又捡尸般的将他背了回去。
周而复始,听不进任何的劝慰。
自己的生意不闻不问,朋友的关心置之不理,心如死灰的消沉堕落着。
夜叶童看着日渐消沉的随凡忍无可忍,这才再又一次捡尸回来后,出手掌掴了他。
……
夜叶童的掌掴,打醒了他的意识,却终究没有唤醒他已尘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