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黛把朱月石的事情说的很详细,关于她自己的倒是很简单,只说她要去上院找灵阳告状,被钟剑雄带着一群男弟子拦下,让她不要去打扰丹主,她不肯,就被对方用符锁擒住,吊在悬崖下边,幸好有孟器农去报信。
灵阳对于学院里的规矩,师生之间的相处模式,还有弟子之间的相处模式都很不能理解。
师父啊,既是师,也是父,竟然拿学生做实验炼丹,弟子们学功法竟然还得用钱买。
他实在无法想象,妙阳真人逼他吃毒药,用他炼丹,教他一本书还得让他出钱。
师兄弟之间也全然看不到一丝兄友弟恭,每个人拿到秘籍都藏着掖着,生怕被别人看了,还互相攀比,互相霸凌。朱月石跟常青黛是受欺负的,是受害者啊,这帮家伙不但没有半点怜悯之心,反而变本加厉,做得比杜聪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如果还是在丹华峰那会,就算是师父亲口给他讲,他也不会信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
他盯着钟剑雄等几个人,这种家伙根本不配做自己的徒弟,也不配修习丹道,更不配成仙!
他告诉常青黛:“你把所有在这件事中犯事的人,名字都写下来,做过什么事也写下来。”
“是!”常青黛觉得有门,灵阳是她最后的希望,上次在丹元阁,她见着灵阳,觉得他跟其他的修行者全不一样,于是这次就豁出命来赌一把,现在看来,似乎有赢的希望。
她只要灵阳肯惩罚这些无法无天的男弟子,并且对她稍稍另眼看待就好,只要这些畜牲不敢再欺负她,让她有机会修炼,将来迟早一个一个都有报仇之日!
她很快把名单写出来,交给灵阳。
中院弟子五人,下院弟子二十八人,里面有殴打她和朱月石的,有囚禁的,有强污的,各种罪名,有的人只犯一个,有的人犯了好几个。
灵阳把这三十三个人叫到一起,跪在广场上,挨个问过去,其中有七人当场认罪,磕头求饶,其余的都不肯认罪,互相做证,说自己无辜。
灵阳便让常青黛来指认,跟他们对峙。
常青黛的口才很好,一个个辩过去,都叫他们哑口无言,于是又有十多个先后认罪。
灵阳最善于察觉人身上的气机,谁什么心思,撒没撒谎,他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出来。
钟剑雄几人刚开始死不认罪,灵阳就让他们跪着,常青黛站着,相互辩白,从上午到下午,从下午到晚上,常青黛滔滔不绝,一个吵十个,丝毫不落下风。
最后钟剑雄被弄得急了:“就是我做的!怎么地吧!”他从地上站起来,指着灵阳说,“我都做了,他说的那些,人我也入肉了,我们几个一起入肉的,然后扔到吹蚺谷里面去喂蛇,本来想今天晚上就去入肉这个贱人的,就这么回事!”
娄鹏起等人面面相觑,想要跟着钟剑雄一起站起来,却又不敢。
灵阳点头,承认了就好,教他们挨个往罪状名册上按手印。
常青黛递过名册,钟剑雄劈手夺过去,将其撕成粉碎,然后抡起巴掌去打常青黛耳光。
常青黛虽然早有防备,在他夺名册时候就尖叫着往后躲,但是功力相差太远,被钟剑雄从手里甩出一道黄光,就要缠住她的脖子。
灵阳在旁边,焉能再让他动手伤人,他使出擒龙手,隔空把符锁的一端给抓了过来,左手骈指往黄光上一按,丹气注入,立即将黄光变成了白光,绳索的另一端反缠住了钟剑雄的两只手。
灵阳扬手一抛,符锁飞上空中,一端缠在崖上一株老松横生的枝条上,把钟剑雄高高吊起。
钟剑雄又惊又怒,运功挣扎,他这符锁算是比较高级的,能够困住转生期的人,就算平时他要挣脱也得用好长时间,此时这根被灵阳用丹气加固的,他哪里还能挣得开。
他急得在天上荡了几下,默念咒语,调动心气,将放在崖边的飞剑调动出鞘。
“呛!”第一声,青光飞起,他倒是没敢用剑去砍灵阳,而是要将符锁砍断。
哪知这剑飞到一半,忽然转向,又被灵阳用擒龙手隔空抓去,封印了灵性,扔到地上。
灵阳看峭壁上有垂下来的青藤,叫孟器农持剑去砍了三十几段回来:“把他们全吊起来!”
孟器农拿着青藤去困人,常青黛也抢过去几根绑着绑人,全部捆绑双手,吊到树上。
他们对于身为金丹老祖的院主本就心存惧意,又有钟剑雄的前车之鉴,谁也不敢反抗,顺从被掉到树上,共三十三个人,像咸鱼一样挂了十二棵老松树上。
灵阳叫过那两人:“犯下殴打囚禁的,抽一百鞭,犯强抱罪的,抽五百鞭,犯下杀人罪的,抽一千鞭。”他要了两根藤条,伸手一抹,将丹气注入其中,青藤变成了乳白色,如同软玉,信手往一块石头上抽去,“啪”地一声,打得粉碎。
随着石块碎裂,周围一片抽气声,孟器农被吓到,不敢接鞭,常青黛一把抢过去:“我来!”兴冲冲直奔钟剑雄而去。
钟剑雄急道:“你不要过来!你敢抽我……啊!”
常青黛奋力一鞭抽在钟剑雄身上,把衣衫抽碎出现一道长长的口子,由胸至肋,多了一条深深的凹痕,鲜血迅速涌了出来。
他知道常青黛是真的会抽他,灵阳也没有单纯吓唬他的意思,眼见第二鞭来了,不敢在说别的,赶忙鼓荡真气,外放护体。
然而他驾驭的是后天的真气,丹气里面蕴含的是先天的真元,第二鞭抽下来,他的护体真气立即破裂,由背至臀又多了一条血口。
他再次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眼见第三鞭过来,赶忙再用真气护体,然而结果仍然一样,从左肋到大腿,填上第三道血口。
连着抽了十几鞭,他再也鼓不起真气了,全身所有的力气都仿佛用光了,像一滩烂肉一样被挂在那里,只能挨抽,每一鞭都痛彻心扉,痛的他嗷嗷嚎哭,嚎哭里面夹杂着叫骂:“你敢打我!你们敢打我!我两位伯父不会扰了你们的啊——呜呜,贱人……啊啊啊啊啊!”
这家伙还敢威胁我?灵阳告诉常青黛:“再给他加五十鞭!”
孟器农担忧地说:“丹主,他大伯父是符学院的符主钟鸣修真人,二伯父是法学院的法主钟鸣昼真人,照这鞭子的力度,不用一千鞭,三百鞭就抽死了。”
旁边一群人跟着求情:“是啊丹主,手下留情啊。”
“那又怎样?他们心疼侄儿,就带到符学院和法学院去自己教啊,送来丹学院做什么?”
灵阳寻思,这家伙既然是两个院主的侄儿,肯定会有人去通风报信,便吩咐孟器农:“去,把三院所有弟子都叫到这里来,就说我说的,要他们都来观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