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就是新来的小娘子吧,长得可真俊俏!”那女子性情活泼,一进门,见到秦雪,便是眼前一亮。
尽管她表现的极为热情友好,可段连鸢还是从她眼底深处瞧出了几分异样。
那是嫉妒,女人间的嫉妒。
这个女子生得亦是美丽的,可眼下,与秦雪一比,便是相差千里,暗然失色了。
“这位姐姐好漂亮啊,你是……”段连鸢勾了勾唇,抢在秦雪前面,与这个女子先套起了近乎。
通常精心打扮自己的女子,都较为虚荣,也更喜欢听到赞美之词。
眼下,这个女子在秦雪落了下风,段连鸢的话,却是让她长了信心。
那女子这才注意到秦雪身后的段连鸢,瞧着这丫头的这张脸,女子似乎又找到了些许安慰,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掩着嘴笑了起来,嗔怪道:“你这丫头,真是说笑了,我在你家小姐面前,又哪里敢说什么漂亮,我叫木锦绣,是二当家的妹妹,你们叫我锦绣就好了!”
段连鸢暗自将她的话都记了下来。
却也难怪会让她做采办,原来是二当家的妹妹,她没有自报家门,便说明,还没有许婆家。
说来也是,这木锦绣长得可不差,又岂会瞧得上这山寨中的粗人?
“锦绣姐姐!”见秦雪一直不说话,段连鸢率先甜甜的喊了一声。
她知道,像秦雪这种养在深闺中的千金小姐,心气傲,定然是瞧不上木锦绣这样的普通姑娘。
但是……眼下,她们只能靠她了。
“姐姐,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以后还要靠姐姐多多关照,特别是我家小姐……想托姐姐多疏通疏通,见见大当家的……”段连鸢上前,亲昵的挽住了木锦绣的胳膊,在私底下,却是将一只上好的玉镯子套到了木锦绣的手腕上,这个动作,在秦雪的角度是根本看不见的。
木锦绣瞧了一眼秦雪,手上虽是推辞,可眼神却暗暗瞟着镯子的色泽,瞧清楚是上等货色时,那双眼睛中都闪着精光。
推辞的手,也渐渐收了回去,反而将镯子往袖子里藏。
见她这副模样,段连鸢便知道,这事是成了一半,再接下来,便要瞧瞧这木锦绣的心思了。
“大当家的平日里深入简出的,便是我们这些长年在山上的人,也不见得能多看他几眼,小姐身份高贵,想来也不会真的留在这山上吧!”东西收了,木锦绣自然要做表面的功夫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挑了挑眉,带着几分试探的味道。
段连鸢笑了笑,仍旧是开口替秦雪答话:“我家小姐生性羞涩,这一回,是真的铁了心留在山上,什么官家夫人,贵家少奶奶,我家小姐是不稀罕了,只求能与大当家的相宿相栖,我瞧着大当家的如今也未娶妻,这岂不是美事一桩吗?”
她的话,将秦雪说了个大红脸,心中又气又窘,可却是不能反驳,使得秦雪干脆低一点点头不说话。
她这模样,却是更像说中了心事,而羞涩难堪。
那木锦绣脸上的笑意骤然收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就恢复了原样,略微一思考后,叉开了话题:“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你们先歇着!”
说罢,木锦绣就出了这个屋子。
“这事若是传了出去,我以后还要如何做人……”秦雪愤愤不平的跺着脚,虽然知道今非昔比,但她心中始终放不下太傅千金的身段,让她曲意迎缝的与这些山匪套近乎,她是做不到的。
“今晚!”段连鸢没有理会她,将一套素衣递到秦雪的手上,示意她换上。
这套衣裳还是最先送粥的大娘从她女儿那里借过来的,段连鸢借口说秦雪爱干净,每日必换一套衣裳,那大娘不疑有他,便给她们送过来了。
见秦雪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段连鸢凑到她的耳边压低了声音道:“今晚,我们便有机会逃走,这其间,你最好安份守已,不要惹出什么乱子来!”
听了这话,秦雪的心里一阵欣喜,也不嫌弃手上的粗布麻衣,立马去里间换上了。
换下锦衣华服的秦雪,已没有之前那般显眼了,段连鸢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将自己已经湿了水的毛巾递上,将妆容擦去。
段连鸢再瞧她时,便满意的点了点头。
约摸晚膳刚过,天色暗沉了下来,木锦绣又出现在了秦雪的房里。
这一回,她显得有些神秘兮兮的,刚进了房间,便顺手将门给带上了,顾自坐下喝了杯水道:“小姐,你不是想单独见见大当家的么?今儿个晚上,他便在山下练骑射,眼下,正是大好时机,你赶紧去吧,不然再晚一点,这里便有人看守了!”
这木锦绣来的倒是巧了,正是晚膳交接时间,兴许是昨儿个秦雪和段连鸢偷跑,负伤回来,这些人料定了她们再不敢逃,因此,今日对她们的看守显然很松,白天,便只有几个男子在四周来回走动走动,到了晚膳前,更是连个走动的人都没了。
木锦绣会选在这个时候来,倒是肯定了段连鸢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