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玉趴在龙上,抱着锦被露出光的肩头和手臂,郁闷地长吁短叹。果然,某人险狡诈,相信谁也不能相信他!
自那晚第一次入宫后,江怀闲折腾她到大半宿,沉玉醒来双腿发软,根本连下榻都成问题。于是,在寝宫内休息了一晚,打算第二天大早就回去。
谁知一觉到傍晚,不但错过了早膳和午膳,而且又到了与江怀闲相约留在宫中的子。一连几都是如此,纵使沉玉再愚钝也看出了问题,某人根本打定主意让她留在宫里。尤其是,定然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她昏睡……
说什么也不能再让江怀闲嚣张下去,沉玉摸着下巴,一面吩咐宫人准备沐浴净,一面想办法溜出寝宫。
密道她走了一回,路线大约记下了,要走很容易。就是要瞒过明里暗里的宫人,确实不能大意。
江怀闲的寝后头有一眼温泉,赵怀津原先的寝宫早就以先帝的名义重重封锁,更是在某一夜不慎失火,烧了个干净----自然是江怀闲不想内里的乾坤被人发现,把柄肯定要毁了才能让人安心。
再者,数名御医只进不出,也足以令朝中大臣心惊胆战。生怕里面的妖魔鬼怪跑出来再草菅人命,因而,寝宫被烧毁一事,只得零零散散的几个老臣上书抱怨了一番,其余人等倒是巴不得烧了,仅仅提出要僧侣念经超度,祭拜先帝之灵----实际上,最好也把内头的游魂野鬼都一并清了去。
赵怀津的事。算是至此告一段落了。
沉玉在温泉里匆匆洗净。胡乱穿上衣裙,也不管湿发上不断滴落的水珠,顺着记忆中的暗门跑了进去。只顾着往前,自是没有看见石门关上时,在门后熟悉地影。
小元眼见着石门阖上。疑惑道:“主子,就这样让娘娘走了?”
江怀闲皱皱眉,想到沉玉上单薄地亵衣。幸好密道里准备了披肩,就放在显眼的位置:“无妨,这才是小玉儿。”
闻言,小元不吱声了。之前主子怕点**会让沉玉不舒服,只让他准备少量的迷药。这迷药的要求,既不能让她伤了,更不能令她察觉……
可怜他翻遍了御药房,斟酌再斟酌药量,才敢下在沉玉的吃食中。当然。还随意寻了个婢女试了试药。免得到时出了岔子,自己还得吃不了兜着走。
如今就这般轻易放走了,小元能不痛心疾首?他这几天地努力,究竟为的什么?
忽然想起一事,小元正色道:“娘娘昏睡时,奴才按照主子的吩咐请来四位老御医共同诊脉……”江怀闲略略颔首,听着他刻意压低地声线,剑眉渐渐蹙紧。
沉玉披头散发地跑回府上,在房间整理了一下。这才抬步走了出去。
瞥见榻上的披风。她笑了笑。密道冷,走得匆忙也就忘记披上外袍。这披风又放在必经之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准备的----既然默许她回来,为何不能直接提出来,反而要自己偷偷摸摸的?
某人的思想太难猜,沉玉也懒得费脑子。
甩甩头,她蹑手蹑脚地溜到书房外,远远便听见孩童的朗读声。在窗上用手指戳了个小洞,沉玉把脸贴了上去。入目的便是几个孩子摇头晃脑跟着背书的模样,角落里的小太子捧着一本书,也是看得津津有味。
而站在前头地先生,不用看,光那把声线,沉玉已是猜得出来。看来江怀闲果真守约,派了阮恒来教导这些孩子。仔细听了一阵,教得正是启蒙地短句,通俗易懂,又有深意。比她先前想到哪就教到哪要好上不知多少。
抿着唇,沉玉觉得自己在府中好像无用武之地了。
肩头突然被人一拍,她吓得跳了起来,回头见是邵安,这才松了口气。指指外头,邵安明白她是不想打扰书房内的授课。两人走得远了,他才开口道:“姑娘回来,主子怎不派人先来通知一声?”
这话一出,邵安已经知晓某人肯定是偷溜回来的,瞥见沉玉有些尴尬的脸色,也不深究这个问题:“奴才把几个孩童的房间整理了一番,姑娘要去看看么?”
“也好,”沉玉之前忙着授课又得照顾这六个孩童的衣食住行,也就想着先把几人安顿好,索把他们都丢在一个大房间里。
而今走入厢房,明显感觉到摆设变了许多,再者六人分别安排在三个房间里,相互挨着。
“邵管家果真厉害,才短短几,就让人把桌椅都重新做过。”沉玉见桌椅明显矮了一截,应是按照那些孩子的形特意做的,不由笑开了。
“谢姑娘赞赏,奴才不敢当。”邵安连忙低下头,拱手道。
“小太子的房间在哪里,又和谁同住?”赵祈恩一向不与人打交道,让他和其他孩子同睡,沉玉不免有些惊讶。
“姑娘请移步,”邵安率先在前头引路,她这才知晓此处就是小太子住下地房间。显然邵安清楚她最为关心小太子,也就首先领着她来这里了。
该说他心思玲珑剔透,还是说沉玉地脸上什么都写得清清楚楚?这,她就不得而知了。
正中有一山水屏风,把寝室一分为二。左右两边皆有一桌椅和榻,屏风虽然略微透明,看见的也只是对面模糊地影子,说起来既不会令两边的人有了隔阂,亦感觉不出事事被人盯着的尴尬。
见状,沉玉甚为满意。这样既能让小太子学会与人相处,但也不会令他反感,算得上是一种过渡,不免对邵安刮目相看,也越发觉得自己在府中似乎真是无甚作用,秀眉一皱,却没有再说什么。
应是授课结束了,听着由远至近的脚步声,沉玉转过,就见小太子在门口怔忪一会,欢欢喜喜地扑了过来,搂着她的脖子蹭了又蹭:“小玉子,这几天你去哪里了?小恩都找不到你,先生说小玉子出去玩了,是不是?”
出去玩,是去宫里被人耍吧?
沉玉暗忖着,双臂抱起小太子,笑了:“几天没见,小恩好像重了,看来有好好吃饭了?”
小太子湿漉漉的大眼睛瞅了邵安一眼,扁嘴道:“每天的膳食里都有小恩不喜欢的菜,不吃的话下一顿就得饿肚子了……”
听罢,沉玉失笑。赵祈恩在宫中长大,挑食得紧,以前伺候的奴婢自是不敢忤逆他的意思。后来自己说得嘴巴累了,也没办法让小恩吃上一口。
看来还是邵安有办法,居然让他饿肚子。一顿还可以,两顿肯定受不了。毕竟是在长子的时候,小恩从小在宫中谁敢怠慢,自是从未饿过。这一回怕是受了教训,不得不屈服了。
“挑食原本就不是好习惯,邵管家能帮小恩改掉,倒是大功一件。”
看她竟然跟那个坏管家站一边,小太子眨着眼睛,嘟着小嘴不说话了。沉玉点点他的鼻尖,宠溺地笑笑。
“姑娘,午时用膳,未时一刻开始武课。”邵安中规中矩地站在原地,对小太子的怒目视而不见。
“武课由谁来执教?”沉玉捏着小太子的脸蛋,笑眯眯地问道。
邵安侧过,她看着来人,脸上不由一怔。虽说面容多了几道深可见骨的疤痕,可这形和熟悉的气息……
“那就有劳了,”沉玉盯着对方,却见他垂着眼,毕恭毕敬地站着不动,“你……吴大哥……”
看着吴汉钟不为所动,她不解地望向邵安,后者恭敬地答道:“跳崖时撞伤了头部,忘记了以往的所有,甚至遗忘了自己的一切。主子赐名为五,在府中授武课,永世不得离开此地。”
沉玉垂下眼帘,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都退下吧。”
“是,姑娘。”
邵安带着吴汉钟悄然离开,小太子看她闷闷不乐,小手抚着沉玉皱起的眉头,嘟嚷道:“小玉子不喜欢五?那就赶他出去,府里谁不是听你的?”
“不,没这个必要。既然忘却了,何必赶尽杀绝。”掌心摸着小太子的软发,她敛了笑意:“小恩记住,得饶人处且饶人,做得太绝只会bī)得对方狗急跳墙,甚至反咬你一口。”
小太子歪着头,似懂非懂。小玉子跟父皇说得不一样,他曾告诉自己,做大事就得斩草除根,免得后患无穷,究竟该听谁的?
想起温和的阮先生,赵祈恩眨巴着大眼睛,对他的印象相当好。寻思着明儿去找他,说不定会有答案……
终于又爬上来了,让亲们久等滴说。。。。
俺很无奈,那天晚上就发高烧,然后严重滴咽喉炎,疼得偶光呼吸都泪汪汪滴,那个痛啊
现在就不停咳嗽,咳得心肺都要出来了。。。。
病菌来势汹汹,让俺泪奔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