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雅螺看着二位哥哥,替她们母女俩准备行李箱的里面大部分都是零食吃的,饼干、肉干、午餐肉、牛肉罐头、炸小酥鱼……生怕饿着她们了,然后是生活用品,最后是一些换洗的衣服。
顾雅螺干脆又道,“您干脆把家搬过去得了。”
“你这没良心的丫头,我倒是真想。”陆江丹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道。
“嘿嘿……”顾雅螺无辜笑了笑,现在最好别去碰妈妈这个火药桶。
“妈,这个妹妹带上吧!”顾展砚拿着辣椒酱过来道,“听招娣姐她们说,那边吃不饱,别让您和妹妹饿着了。”
顾雅螺摁住了他们的手道,“你们够了,那边提供了专门的住宿和就餐的地方,还能饿着了。”
“也不知道吃不吃的惯,反正带着,抗议无效!”顾展砚霸道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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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雅螺他们在收拾行李的时候。
贺铮和关智勇也在简单的收拾一下,除了存折外,关智勇还记下了几个人名。
他们要送出去的东西,得有接头人吧!总不能就这么傻乎乎的送上去吧!
贺铮拇指指腹摩挲着食指,微微眯起眼睛,笔尖轻点着纸上记下的人名,“也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是否还在岗位上。离别一年多谁知道家里什么变化,或者调离、或者被边缘化,或者直接被隔离审查,下放。这都有可能……”
“算了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关智勇大大咧咧地说道,“我过去,自己想办法吧!咱们辛苦得来的结果。无论如何也不能白费了。”
贺铮丢掉手中的笔,靠在沙的椅背上,“你能想什么办法,你到家后的活动范围本身就被控制了,你还以为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啊!即便你胆大什么都不怕,也不行。”他身体前倾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深邃的眼眸灼灼地看着关智勇严肃地说道。“勇哥。我警告你,千万别轻举妄动,不要以为回家就安全了。别忘的你现在的身份可是资本家,千万别被自家人给革命了。”
又道,“万事以自己的安全为重,我宁愿失去这些资料。也不希望你陷入危险之中,明白吗?”
关智勇闻言一怔。随即嘿嘿一笑道,“明白!我会量力而行的。”
“唉……我还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贺铮叹声道,他这颗聪明的脑袋真是被难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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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陆江丹、顾雅螺、关智勇、丁仁礼、黎国庆,启程了。
过关的时候。果然检查的很严厉,行李箱的东西都摊开,秋日里穿的薄。一目了然,也挡不住搜身。
关智勇心里忐忑不安。这心里被纠结着,撕扯着,面上却依然是风轻云淡,不露声色。
看着如此严密的安检,他有些后悔,不该把螺儿小姐给牵扯进来。
待顺利过关,看见安然无恙的顾雅螺,坐上火车后,关智勇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手心儿里攥的全是汗。
同车的大部分都是来参加秋交会的客商,大家有共同语言,新手更多的就是请教老手,需要注意些什么?
当然那些诀窍多是去年路西菲尔说过的,那就是背红宝书,佩戴主席像章,听样板戏等等……
传授完秘籍后,那位老手客商就问道,“你们来采购什么的?”
但听见其中一人说道,“来采购工艺品的。”
只见他摇头,“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为什么?”
“这场运动对广交会冲击最大就是工艺品了,交易会展卖的工艺品,被认为是宣传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东西,被禁令展卖。全国许多生产传统工艺品的专业工厂,纷纷被迫转产,没有转产的也只能听命所谓革命化的要求,去生产样板戏人物形像的所谓工艺品。如当地石湾送来展出的的陶瓷工艺品,全是红卫兵和拿刀拿枪的工人、农民、解放军,原来深受海外市场欢迎的传统陶艺品不见了,恐怕你要望门叹息,空手而归了。”
“那怎么办?”那位客商一下子傻眼了,随后又自我宽心道,“既然来了,也不白跑一趟,你就看看什么能采购的就采购吧!”
“那我们买不到需要的,那他们生产工艺品的厂子,岂不是没有活可做了。”客商们纷纷议论道。
“这样岂不丢了客户、丢了市场。”
“他们不懂什么是市场,什么是客户,一切为了政治。”
唉……
旅程中,新手不断的向老手请教问题,多是担心自己被扣上资本家的帽子,加上来的路上所见的都是标语,满街都是大字报,一层落一层的,看得渗人!
所以一到目的地,这些新来的客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