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谷口的时候,众人正坐到地上,没有人说话,整个场面死气沉沉的。
此时众人的模样都已惨到极点,尤其是下面的士卒们,头黏糊糊的粘成一团,脸上已看不到本来的颜色,完全被血污覆盖住,身上的盔甲也已被鲜血染成暗红色,一各个面黄肌瘦,无精打采,满脸的死灰。
受伤的士卒们伤口得不到药物的医治,加上天气闷热,伤口炎化脓,离好远都能闻到恶臭味。三百多名筋疲力尽的白苗士卒,即使敌人不来攻,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和麾下将士们在咬牙坚持着,九黎方面又何尝不是如此,偌大的九黎大营,完全是外强中干,几乎全靠东方元霸一个人的威名在支撑着。九黎军明知道山谷内的我已到了强弩之末的程度,但却不敢动强攻。
他们这边只要一进攻,南北两边的白苗军就会立刻来攻九黎营,虽然白苗的进攻每次都是试探性的虚张声势,但谁知道哪回他们会不会来个真打,万一白苗动实攻,九黎营必定不保,他们也必定大败,东方元霸不敢冒这个险。
现在他只能等,等魏尘来援,只要魏尘到了,拖住南边的平原军和梧桐军,他才敢对山谷放手一博。
此时,驻扎在青远城外的魏尘还在观望,分析战场上的形势,衡量双方实力的轻重,但仍没有领军增援的意思。
正在这时,东方元霸的调令再次传来,而且一来就是三封。看过书信后,魏尘忍不住吸口凉气,吴越骑兵回族,东方元霸身负重伤,这么说现在围剿王文超的己方大军只剩下空架子了,受到二十多万白苗军的包夹,别说杀掉王文超,连自保都成问题,这种情况之下,东方元霸为何还不退军,反而叫自己去增援,那不是让自己去陪他一起死吗?
看过调令之后,魏尘的第一反应是继续抗令不遵,而且还得反劝东方元霸,必须立刻撤兵,不可再贪图擒杀白苗王的功劳。
送信的信使见魏尘脸色变换不定,迟迟没有表态,三人相互看看,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拱手问道:“魏帅,大帅的调令你已经看过了,请立刻传令,让全军将士北上增援吧!”
“哦……”魏尘沉吟一声,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魏帅必须现在下令,全军北上,不然的话……”
魏尘挑起眉毛,看向那名信使。
后者有待无恐地对上魏尘的目光,说道:“大帅特别交代过,如果魏帅还要抗命,我等就通知军中众人,擒下魏帅,接管兵权!”
魏尘闻言脸色剧变,他倒不是在乎手中的兵权,而是不想看到九黎族的将士们去白白送死。他沉默了半晌,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这就去调军北上!”
说着话,他站起身形,绕过桌案,像是要往帐营外走。可就在他路过三名信使身边的时候,猛然抽出佩剑,对准三人的胸口,猛刺三剑。身为统帅,魏尘可不是文弱书生,称不上武道高手,但对付普通的士卒还是绰绰有余。
三名信使哪里会想到魏尘能突向自己下毒手,站在那里,毫无反应,等他们意识到不好的时候,魏尘的佩剑已将三人胸膛刺穿。扑通!三人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魏尘,身子连连摇晃,最终颓然倒地,绝气身亡。
杀掉三人,魏尘收起佩剑,把外面的侍卫叫进来,让他们把尸体拖出去。侍卫们都有些傻眼,不明白魏尘怎么把大帅派来的信使给杀了,魏尘信口胡诌,说道:“此三人是白苗的奸细,现已被我处死。”
对他的说词,侍卫们将信将疑,不过魏尘现在是大营里的最高统帅,人们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抬起尸体,快速退出大帐。
东方元霸的调令有传到魏尘的手上,结果魏尘依旧没有按令行事,还把三名信使杀掉,如此一来,这数万的九黎士卒依旧留守在青远城外,对陷入困境的东方元霸一部坐视未理。
连等两天,还是没有看到己方的援军到来,东方元霸也就明白了,不用再去查问,这次肯定又是魏尘抗命。他恨的牙根都直痒痒,可是又拿魏尘无可奈何。现在他所面临的问题已不是能不能杀掉王文超了,而是能不能率领麾下的将士们冲出白苗军的包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