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我想着宗宝的话,却没有急着应声。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程白泽这个朋友很重要的呢,大概是从三年多前我跟他借金刚杵取雪梅姨的尸骨时开始的吧,我们那时候并不熟。金刚杵那么宝贝的东西,他却借我了,程白泽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人很好,很亲切,脸上总是挂着笑,是那种心里不管多郁闷。都不会表现出来的人。
我一个人站在台上手足无措承受非议的时候,也是他凭空而降。救我于水火。
我要给小宝捐肾的时候也是他给我种了一个蛊目的只是让我把肾保住,虽然这件事一直就让我很矛盾,但是不可否认,他是为了我好。
而我姥爷骨折后,也是他一次次的过来陪伴……
记忆中,他最挣扎的一次就是让我对他说句恨他,因为他要杀我,但是他最终没有下的去手,那一掌的情分我会记着一辈子,我虽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师父,但是我却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杀我是他师父的遗愿,我虽不明白他师父为何让他杀我,但那是他师父给他的任务。他为了我违抗师命了。
宗宝一直在说,他杀我本来就不对,人命岂是说取就取的,但其实宗宝不懂,程白泽能跨出这一步有多难,他做不到杀我,但违抗师命又是大不敬。没办法,这其中的痛苦他只好自己承担,而我记着的,就是程白泽要自己承担的这份情分。
我是何其庆幸有了程白泽这个朋友啊,虽然他出现在香港让我的心意大乱,但这件事还是怪我自己啊,是我要接的电话,去见的卓景妈妈,但其实我想,卓景的手机我如果没接,也许他妈妈还会做出别的什么来吧。
虽然我在香港跟程白泽吵了一架,但我不能否认,他是为我好的。不管宗宝的支持,还是程白泽的反对,都是为我好的,因为我的决定,本身就是矛盾的。
我不想去揣测我的朋友,因为我在乎他,这种在乎形容不出来,他好像是个及时雨一般出现在我生命中的人,跟宗宝一样,不是我的亲人,却胜似我的亲人,我愿意相信,是老天爷终于怜悯我了,所以给我身边送来了几位可以依靠的人,否则,我身处四面楚歌,如何能坚持到今天?
如果让我行形容的话,我愿意说,程白泽与我,就如同他的酒窝,暖暖的点亮我的人生。
大概是见我半晌没有应话,宗宝的声音木木的又响了起来:“怎么不说话了。”
“不想说,因为我觉得他很好,我很感激他,我不想去怀疑我的朋友。”
宗宝安静了,他翻了个身,背冲着我,在我以为他要彻底开启静音模式的时候他忽然坐了起来,声音透着那么几分难以按捺的不甘心:“娇龙,我不否认你对朋友的一份心,我跟你一样,都朋友很少,所以能遇到一个,都倍加珍惜,但是我作为你的旁观者,有些话,我一定要说。”
“你身边的这两个男人,一个卓景,一个程白泽,我跟他们都没有交清,我只跟你有交情,我不想你被所谓的情分蒙住了眼,老实讲,卓景这个人的确是高傲自大还有些令人反感的目中无人,但是他对你是真的,就冲他找你,找不到你时的那个样子,我觉得他真实,他不会处理对你的感情,所以他跟你一直在硬碰硬,当然,我想说的是,卓景在你这里暴露了很多的缺点,但这些缺点,让我安心。”豆农坑号。
“可程白泽不是,他这个人心机很深,我看不透,一个人过分美好,或者说,过分完美,那只能说他是在伪装,一个人不可能没有弱点的,他太好了,他给了我一个对你无怨无悔无私奉献的但却毫无所求的形象,这可能吗,无利不起早,这是我妈从小就对我讲的话,现在我想问一句,程白泽为何对你这么好,你对他真的那么了解吗。”
我张了张嘴:“宗宝,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要么程白泽对你有什么想法,要么,程白泽就能从你这得到什么,这个世上没谁是无缘无故对谁好的。“
“那你呢,你不是无缘无故的对我很好吗。“
“……”
“说啊,你是对我有想法,还是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睡觉!”
宗宝扔下两个字,‘嗵’的一声躺倒炕上,真的不搭理我了,没法聊天了,说的就是我这种人吧。
我轻轻的吐了一口气,拽了拽身上的被子,脑子里想着程白泽那张脸,慢慢的居然想到他在地上抽搐吐血的样子,他的另一面,也许我从未见过,但是我不想把他想的复杂,不管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对我的好都没法磨灭,每个人是都有另外一面的,就算我看不清,但对一个救过我命的人,我又有什么资格,在回头去诟病他呢。
就这么躺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宗宝居然打起了轻微的鼾声,我缓缓地转身,眼神一扫,居然现我脚下的炕角居然蹲了一个小孩儿!
这给我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