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进了浴室关上了门,里面很快就传来了水声。
秦桑在卧室里站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去找了季以旋。
季以旋打开门看见秦桑,微楞,“桑桑,怎么还没有睡?”
“你要休息了吗?”
季以旋侧开身,“还没有,进来谈?”
秦桑走进去,在床边坐了下来。
“旭尧跟你说了什么?”季以旋在她身侧坐下来,面容平静。
秦桑默了默,“周夫人,会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吗?”
季以旋显得格外的冷静,不答反问,“是旭尧跟你说了什么?”
“提了下你们最小的姑姑的事情,”秦桑顿了顿,“是真的吗?”
“嗯,”季以旋出一声淡笑,“没想到他会跟你提到这个,还真是意外。”
这个事情,除了周家人,没有一个外人知道她们姑姑死亡的真相,对外宣称是病逝,自然也不会有人怀疑,毕竟她极少露面。
季以旋陷入了回忆,娓娓道来,“她是周家最小的女儿,聪明伶俐,深得我爷爷欢心,即便如此,也逃不过为周家牺牲婚姻的命运,联姻的对象是她的青梅竹马,谈到感情,自然是有,不过这是在她没有遇到真心喜欢的人之前。”
“不过人生就是充满意外,一次意外她认识了一名画家,以艺术为生的男人,身份地位,权势财富,他都没有,可以说是一穷二白的艺术家,这样的男人,小姑姑却爱之疯狂,跟家里提出解除婚约,要跟那个艺术家结婚。”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不用说,周家哪能接受这样的男人跟周家的千金在一起?那个男人被逼得走投无路,最后不得不离开了港城,从此销声匿迹,而小姑姑想要出去找人,却被关在周家,在结婚前三天,跳楼自尽了。”
季以旋简洁的把事情说了出来,分明那么压抑的故事,她却毫无感情地陈述说完,唏嘘不已的只有秦桑这种没有亲身感受过的人。
其实,棒打鸳鸯这种戏码,从古至今,屡见不鲜。
门当户对这种观念,是深入了这个大环境的骨髓里,每个阶层都存在,只是程度的轻重而已。
显然,周家这种家庭,已经是一种病入膏方的状态。
季以旋低低哑哑地继续说道,“其实姑姑在跳楼之前,在房间里闹过绝食,割过脉,不管她用什么办法闹,爷爷他们都视若无睹,哪怕她渐渐枯萎,只要有一丝活着的气息,她的命运都不会改变。”
秦桑不知道那段感情到底有多深,不过逼死她的,大概是周家这个冷血的大环境。
“如果你要继续反抗下去,也会面临同样的监禁吗?”秦桑问。
“大概,”季海琼闲淡说道,“周家比你想象得更可怕,没见识过的人,永远不会知道其中的恐惧。”
秦桑皱了着眉头,“季海琼真的会不在意你这个女儿的生死?”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她从未见过有一个母亲会对自己的子女那么狠心,又不是武则天,需要做到那种程度吗?
季以旋忽然出一声清脆的笑,由内而外,出自于真心的笑容。
父母之爱这些温暖,季以旋从小就没有感受过,与其说季以旋是她的母亲,倒不如说照顾她的小女佣才是妈妈。
她被冠以母姓,有一段时间生活在季家,规矩和观念可不比周家少,有记忆开始,每天都是写不完的作业,上不完的补习,反反复复练习着名媛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