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书心急如焚,偏偏又没有办法。每每药瘾作却又得不到解脱的那种感觉,他再也不想要承受了!可是不承受又能怎么样?他根本就没有银子再去买了!最后他实在没了办法,便偷偷去大徐氏的屋子里,拿了比较值钱的饰出去变卖,待到大徐氏的东西卖的差不多了,再去偷张夫人跟两个姨娘的,后来他连两个庶妹都没放过!
可再怎么偷窃,也不能填补他挖出来的这个巨大的缺口。
就在张正书被于恒的事情折磨的彻夜难安,唯有靠寒食散才能安稳入眠的时候,大徐氏觉家中似乎有哪里不对劲了。先是账房的银子无缘无故少了许多,原本够半年的吃穿用度,居然两个月就花光了!她管着家,却说不出消失的银子是怎么回事,最后只能去自己藏银子的地方,想拿些银子出来救急。
可是青砖一掀开,大徐氏瞬间傻眼了,所有的银票都已不翼而飞了!
须臾间,她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于是用力揉揉眼,再定睛去看,那里真的是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她的银子,几十万两的银票,就这么全都消失不见了!
大徐氏顿时腿一软,整个人瞬间瘫倒在地。
但她毕竟是个强势多年的人,第一时间的恐慌和愤怒过去,大徐氏就立刻想到去用饰瓷器等当掉,先缓解眼前的燃眉之急。可等到她将放饰的小箱子打开一看——里头只三三两两的躺着几支玉簪子跟耳环扳指,全都是值不了几个钱的。
因为上了年纪的关系,所以大徐氏已经很少戴饰了,因此她将饰全都收在小箱子里,所有饰的价值,少说也得有几万两,结果居然全都空了!
大徐氏冷静严峻的面具终于掉了下来,她神情扭曲,对着丫鬟婆子咆哮着让张员外等人赶紧到她的屋子里来,全然没了平时那种气定神闲的老夫人架势。因为大徐氏知道,她之所以先前敢在贺府那么嚣张,就是因为,哪怕离了贺府,跟贺家闹僵,她手头的银子也足够一家人生活,因为有这个底气,所以她才敢那么决然的想将张灵芝失贞一事赖到贺莲房身上。
结果现在她穷的叮当响,连维持整个家的用度都是问题,所以别提大徐氏有多后悔了!她想啊,要是他们还留在大学士府的话,这些银票饰肯定还都在,他们往日的吃穿用度也不用花自己的银子,那样的话,哪怕是没有收入,也能保持家产呀!
等到张员外等人都来了,大徐氏怒拍桌子,喝道:“到底是谁偷走了家中所有的银票和值钱的东西?”嘴上虽然这么喝斥,但视线却是看着两个姨娘的。因为在大徐氏的意识里,只有姨娘这样卑贱的东西才会手脚不干净,至于她的儿子孙子,那都是个好的!
而除了怀疑这两个姨娘之外,大徐氏也存了这样的心思:若银票不是这两人拿的,她也可以以此来拿捏她们,毕竟这两个姨娘刚入府时,张家还算有点资产,所以孙姨娘跟王姨娘手头也是有不少值钱东西的,若是能把这些东西要来,张家的经济危机就可以暂时解除了。
孙姨娘跟王姨娘听了老太太这话,吓得赶紧跪下辩解,还说她们也丢了东西,凡是值钱的饰全丢了,但是怕老夫人责骂,所以才没敢说出来。
大徐氏闻言,一开始还不信,派了下人去查,结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她顿觉眼睛黑,头晕目眩,瞧着孙姨娘王姨娘两人头上的饰都是些不值钱的,这才觉得自己太过粗心,居然没意识到这回事。
正恨得要命,张正书神采奕奕地从外头回来了,这阵子他的精神头很好,大徐氏看着也开心,见孙子回来,便叹道:“既是如此,我也就不瞒你们了,家中已经没有多少银子,连个能拿出去典当的值钱物件都没有,既是这样,我也只好取出当年我嫁进张家时,我的父亲送给我的陪嫁了。”说完起身,向着藏南珠的地方走去。
张正书脸色刷的一白,只是其他人都沉浸在“家中没有多少银子”的震撼中没有回神,所以无人注意到。
大徐氏原本还有这最后的依恃,可当她打开放着南珠的紫锦木盒,里头却只剩下一块丝绸的时候,她再也撑不住,白眼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