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余名弓箭手,从傅弘之身后的本阵之中冲出,跑到了弩手们的身后,这些经历了惨重伤亡的弩兵,仍然是没有一个回头,更不用说后退的,他们的眼圈通红,因为周围倒下的,都是他们多年来情同手足的兄弟,看着他们一个个就在自己的身边死去,所有人的动摇和胆怯,全都化为了冲天的怒气,全都站起身来,向着对面的北府军弓箭手,出最后的一排弩矢。
又是一阵箭枝与弩矢交错而过,还站着的八十多名弩手,又倒下了五十多人,可是在他们的身后,却是奔上了五百多名弓箭手,分散开来,搭箭上弓,对着已经边走边射,离本方大约百步左右的北府军弓箭手们,开始了瞄准。
“呜”地一声,雪亮的刀光破空而来,直取傅弘之,傅弘之的脸色一变,向着右边一个侧跃,只感觉到一阵劲风从他的脸侧刮过,几乎要把他的头盔都给吹走,而身后的一名弓箭手一声惨叫,脑袋被这一刀直接扎入,然后猛地暴裂开,如同一个西瓜凌空炸破,腥红的鲜血和白花花的脑浆,溅得傅弘之的半个脸上全是。
而傅弘之的眼角余光,则看到了这一刀后,跟着的一条细细的索链,当他的身体倒到地上的一瞬间,猛地往后一滚,只听到“呼”地一声,那柄刚刚击碎了身后弓箭手脑袋的尖刀,在这一条细索的操纵之下,猛地凌空而下,直接扎到他刚才落地的位置。
这一下如同电光火石,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完成,也就是傅弘之这个身经百战,无数次刀头舔血的荆州名将,才能在这一瞬间躲过这两连杀,当他从地上起身的时候,这柄短刀,已经在弓箭手的人群之中,飞过了一轮,所过之处,无不是血光乍现,这些弓箭手们所着的皮甲,在扎心老铁的面前,如同纸糊,而被一刀划过自己的胸腹间,甚至连疼痛都感觉不到,只感觉自己的身体瞬间就给掏空,外流,等到低头看到自己的胸腹处裂开的口子处,内脏哗啦啦地往外流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大限到达,眼一黑,就扑地而亡。
刘裕的这一下扎心老铁的突袭,在十几步外,瞬而至,不仅逼退了傅弘之,更是一下子击杀了十几名弓箭手,随着扎心老铁如同有灵性般地在空中飞舞,盘旋,附近其他的三十多名弓箭手们也顾不得再去引弓放箭了,全都跟傅弘之一样,仰面就倒,向后滚去,以此躲避这可怕的攻击。
而随着刘裕的这一下突击,把原本已经箭上弦的几百名弓箭手,节奏都微微打乱,更多的人因为惊讶和愣神,没有在第一时间放箭,只听到“呜”“呜”的呼啸之声不绝于耳,却是对面的北府军神箭突击队,抢先射出了一波弓箭,这一下,又是五十多名楚军弓箭手仰面而倒,身上插着长长的箭杆,如同箭靶一样。
终于,楚军箭手们反应了过来,看着二十步外,收回了扎心老铁,从地上一跃而起的刘裕,所有人的弓箭,全部不约而同地指向了他,即使是还躺在地上,挣扎着起身的傅弘之,也声嘶力竭地大叫道:“射死刘裕,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