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界堡,堡墙。
毛晴秋一身戎装,独立南城头,目光炯炯,看着南方。
一个美貌侍婢,也同样是甲胄在身,说道:“陛下走了,已有三日,前线不知道战事如何了。”
毛晴秋轻轻地叹了口气:“秋儿,昨天的时候,陛下已经进至老邪大营前方,离营二十里处安营扎寨,可恨那败军之将姚懿,竟然在两军营前,公然地,公然地侮辱先帝的尸体,先是鞭打,再是把血肉模糊的残躯,以荆棘包裹,弃尸军前荒地,如此暴行,人神共愤!”
秋儿吃惊地掩住了嘴:“竟然,竟然有这样的事,这姚懿真不是人哪,打仗没本事,却是这样暴行,早知道,上次就应该把他拿下,千刀万剐!”
毛晴秋摇了摇头:“现在我最担心的,就是这样的愤怒之情,老邪诡诈,用这计多半是为了激怒我军将士,冲动之下一怒攻营,他以逸待劳,定是重重埋伏,我接到这消息时,也恨不得马上冲出去跟羌贼拼了,但是陛下回信中,却是说,这正是他希望我们做的事,所以现在越是恨他,越是要冷静,陛下严令约束部下,紧守营寨,不得出战,每日探听敌军虚实,知其营盘布置,时机一到,就联络关中豪杰,抄掠他们的粮道,等其粮尽,便挥军一举破之!”
秋儿长舒一口气:“还是陛下沉得住气,要不然,我们只怕都要上当了。”
毛晴秋点了点头:“不错,我们这里有很多大秦的忠臣,要是得知先帝受到这样的侮辱,只怕会群情激愤,甚至影响前方的作战,所以,我们一定要封锁消息,不能让百姓知道前方的事,还要严查老邪派来的奸细在我们这里散布流言,动摇人心。”
秋儿笑道:“自从姚懿败退之后,连半个奸细也没有了,大概这些奸细也知道没了外援,也不敢活动了,之前小姐担心敌军偷袭,所以我们和陛下之间,遍布哨探,上次姚懿来偷袭的那条道上,更是十步一哨,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都清楚,这三天没有敌军来袭,想必姚苌是真的不敢来了。”
毛晴秋松了一口气:“是啊,虽然我最担心这个,但也许是我高估了姚老邪,关键时候,他还是要这两万精骑保命,不敢轻动啊。毕竟,我们也是有伏击的,儿子吃了亏,他本人是不敢再上。”
话音未落,突然,一个传令兵急急忙忙地奔了过来,他汗透重衣,失魂落魄,一下子冲到毛晴秋之前五步的距离,才给两三个贴身的护卫直接按倒在地,甚至那浓烈的狐臭味道,也刺鼻可谓,惹得极爱干净的毛晴秋,也不免秀眉微蹙。
秋儿一下子抽出了长剑,架到此人的脖子上,杏目圆睁:“好个没规矩的传令兵,这等冲撞皇后,意欲何为?”
那传令兵的声音都在抖:“皇后,大事,大事不好啊,羌贼,羌贼大批骑兵,突然,突然从北边的陇山中杀出,漫山遍野,不可,不可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