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儿,这个孩子一直都和那女鬼在一起,女鬼就不曾告诉过你,这孩子的事情么?”杨晟涵慈爱地盯着小孩,那眼神之中的充满着浓浓的爱意,令柳怀袖不寒而栗。
她能怎么回答呢?
除了回答说:“不知道。”便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一句“不知道”比用其他虚晃的说辞,更靠谱些。
杨晟涵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也许你下一次,再么梦见那个女鬼,可以问问她,这孩子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柳怀袖眨眨眼,道:“王爷,妾身可是再也不想梦见任何一个鬼了呢。”
“那也不勉强。”杨晟涵无奈地说,但是看着孩子的眼神仍然是依依不舍的。他摸摸小孩的脸蛋,感伤地说道:“仔细一瞧,这孩子长得有点儿像净雪呢!”
柳怀袖身子一僵,仔细地瞅了瞅那孩子。
孩子的脸虽然洗干净了,但是脸上有几道看起来很肮脏的疤痕,把一张完整的小脸毁去了不少。昨夜里,小孩刚被阿财救上来的时候,她也觉得小孩有些眼熟,现如今想一想,原来是那一双明亮的眼睛,这对母子都有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珠子,就算是被淤泥污了脸,那小孩在黑夜里,眼睛依然亮。
现在小孩的脸洗干净了,仔细点儿看,确实是有两三分与韦净雪相似的。
她吞了吞口水,说什么都不能将孩子的身世点破,也更不能让他与麟王府沾上什么关系:“王爷你多想了,妾身瞧不出这孩子与韦姐姐有何处相似。”
“兴许是你与净雪相处不久的缘故,才会如此觉得。”杨晟涵又摸了摸孩子的脸颊。叹着气说道:“我与净雪相识也有六年多了,她在的时候,我很少陪她。但不知怎么的,她不在的时候,她的脸反而在我的脑海里变得更清晰了,一合上眼,仿佛她还在我身边。”
柳怀袖无心听他这些情话。她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小孩的脸色。杨晟涵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韦净雪,她生怕这孩子会露出什么破绽来,若是忽然说一句“韦净雪是我娘”。那可如何是好?
但所幸,小孩似乎并不知道自己亲娘的名字,所以一直都很茫然地听着大人之间的谈话。
“我已经派人去淮南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便就会有消息传回来。”杨晟涵忽然道。
柳怀袖“嗯”了一声,无声地叹了一声。她能为韦净雪能做的事情就这么多了,现在杨晟涵要派人去淮南调查这孩子的身子,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便就不得而知了。
杨晟涵忽然抬起头。古怪地瞅了她一眼,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又很快地把疑心收了起来。什么都没说。
他说派人去淮南查,可是却没有说要查什么。
但柳怀袖却只是“嗯”了一声。
她知道“淮南”代表着什么意思吗?知道“淮南”和孩子有什么关系吗?
杨晟涵忽然想到。也许昨夜里,柳怀袖打盹梦见的那只鬼,可能就是韦净雪……
杨晟涵既然现了小孩,认定了他和韦净雪有关系,那就自然不能再让小孩住在下人房里面了。
他将小孩从阿财的房间里接了出来,让他住进了主人房里,命人好生伺候着,让林老良医寸步不离地好好地治小孩的伤,就算后来陪着柳怀袖去映月楼守灵,也留下了自己最信得过的侍卫,贴身保护着小孩。
那护崽的劲头可不一般。
柳怀袖瞧在眼里,却只能不动声色。
她看得出来杨晟涵误会了,他觉得这孩子和韦净雪有关系,而自己和韦净雪又是六年多以前认识的,这盼子心切的男人能将一切渺茫的希望无限扩大,说不定,在他的心里,他已经认定这孩子就是他和韦净雪生的。
若真是如此,他这么紧张地守护着自己的子嗣,自然无可厚非。
只是她觉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