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备了一份下人名单,在呈给柳怀袖之前,先呈去了引嫣阁。
她是必须要呈过去的,也应当呈过去的。
因为她是云姬公主安插在新王妃身边的人,不论新王妃吩咐什么,又打算做些什么,她都应该先禀报云姬公主一声的,尤其,这还是新王妃吩咐下来的第一件事情。
她觉得这份名单是自己做的,理应没有什么大问题,若要动手脚,那也应当是由她来动手脚,要牵鼻子,也理应是由她牵着新王妃的鼻子走才是。
只是,备好这份名单后,她心中隐隐不安。
她不明白,为何新王妃还要她记下每个下人的入府时间。
若要熟悉身边人,只要知道名字、面貌,不就可以了吗?为何还要入府时间?尤其是家世这一项,一个奴才,主子又何须去了解他们的背景?
她总觉得这是一场阴谋,所以自己需要提前准备些什么。
而徐鹏徐大总管则在院子里,侯了一个下午。
直到将近申时,柳怀袖终于结束了午憩,悠然醒来。
“小姐,徐总管和华裳都在屋外头侯了一个多时辰了!”冬菁凑过去服侍柳怀袖起身时说,她说话有些焦急了,这让华裳等一个多时辰倒是不要紧的,毕竟她已经是她们院子里的人了,可那徐总管可是管理整个麟王府的总管呀,可是得罪不起的人物!
柳怀袖却是不急,慢悠悠地道:“我这般模样去见华裳是不要紧的,因为我们都是女子,私下随意些倒是无妨。可那徐总管是男子,在男子面前披头散,衣衫不整可不好。你先替我着衣梳妆吧。”
冬菁心里焦急得很,可听柳怀袖的话也觉得有理,便就匆匆地服侍柳怀袖起身梳妆打扮一番。
她是很急,可柳怀袖却仿佛不知她在担忧什么一般,神态悠然自若,盘好了,仍在梳妆台上把玩着白玉梳。
“小姐,已经好了,现在可否要将徐总管和华裳招进来?”冬菁问。
柳怀袖依旧在玩白玉梳。
冬菁无奈,只得又开口问了三遍,柳怀袖这才丢掉梳子,开口道:“徐总管打点王府诸多杂务,理应忙碌得很,我这午憩可不一定醒得及,他却甘愿在屋外等了一个多时辰,想来他此次找我必有大事。”
冬菁一听,便就急了:“总不该是要害小姐吧?”
柳怀袖摇头道:“不知,但也不必过于担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又道:“开门请人进来吧。”
不一会儿,徐鹏与华裳便被冬菁请了进来,两人一同给柳怀袖行了礼。柳怀袖扫了一眼这两人,现他们极为默契,都是一样带着东西来求见的。
她的目光略过华裳,落到了徐鹏身上:“让徐总管久等了。想来总管也清楚,我这身子骨近来不适,今早出门一趟,回屋时便就乏力得很,便就歇下了,往时我只歇三刻钟便能醒转了,不想到今日却是歇了一个多时辰,还望总管见谅。”
徐鹏道:“王妃客气了,奴才等主子,本就是应当之事,又何谈见谅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