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王妃终是小产了。
正当杨晟涵与柳怀袖拜完天地,将柳怀袖牵进新房的时候,柳怀袖终于体力不支,倒入了杨晟涵的怀中,昏迷之前拉着杨晟涵的袖子问道:“王爷,我这算是你的妻子了吧?”
那时杨晟涵慌了阵脚,道:“在我背你出柳府的时候,我就已经把你认作是妻子啦!你若是人,就是我杨家的人;你若是鬼,也一样是我杨家的鬼!”
柳怀袖这才安心地昏了过去。
在她昏死过去之后,杨晟涵当即将她抱上了床,并命人赶紧去请良医前来替柳怀袖诊脉,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当时他并未想到小产一时,当听到良医诊出结果之后,竟也承受不住这个打击,眼前一白,差点昏厥过去。幸得下人扶到一旁坐下,良医掐了人中,方才幽幽醒转。
醒后,他已接受了这个现实,看了躺在床上的柳怀袖一眼。那是一个娇弱的小女子,骇人的妆容已被婢女洗净,露出了惨白无血色的脸蛋。今年杨晟涵已二十八岁数,而柳怀袖却是十六岁,在他眼中,十六岁还是个小丫头,如今嫁给他做妻子是嫌小了一些,如今她小小年纪就经历了这些飞来横祸,而这些横祸都是他亲手带来给她的,他看着柳怀袖的眼神不由得变得又怜又爱。
“王妃此次小产是为何故?是遭打吗?”此刻,杨晟涵肠子都悔得青了,一个时辰前,他竟然因为一时好玩而眼睁睁地看着柳李氏拿着拐杖痛打不知是人是鬼的柳怀袖!一思及到那将是柳怀袖小产的原因,他心中不禁又痛上一份。
良医道:“遭打是其一不假,但依老臣诊脉来看,王妃小产是在遭打之前。王妃遭打之前服过鸩毒,那才是致使小产的真正缘由。至于遭打,则是小产后受的重创,如今又耽误了及时救治,怕是王妃会留下病根了。”
杨晟涵想起了柳怀袖喊他救命时喊的话——“夫君救我!祖父祖母要下毒杀我,我幸得不死,但现在就要被祖母活活打死啦!”当时他没放在心上,只当是有趣,却想不到是他可怜的小妻子喊出的凄凄求救声。一想到自己的孩儿未出世便被柳家人残忍害死了,便不由得又悲又怒,觉得当初柳怀袖临嫁前还给柳家人磕头,真是白白便宜了那些柳家人!
饶是他一个八尺男儿,现在也不禁虎目含泪,痛声问道:“王妃……王妃小产,应是有些时候了,难道她就没有觉吗?”
良医道:“这女子最痛便是三个时候,一是月事来临的时候,二是产子之时,三就是小产。恐怕王妃并非不是没有察觉,而是一直隐忍不。”
杨晟涵心中一痛,问:“为何?”
良医道:“怕是王妃另有难言之隐吧,待王妃醒来之后,王爷再细问不迟。”
杨晟涵知道他不敢说,这已是夫妻之间的闺房秘事,旁人也不好妄加猜测,但他心里也隐隐有了答案:柳三姑娘的名节都被我毁了,若是不嫁给我,那以后就再不能嫁人了,柳三姑娘之所以隐忍不,应就是怕被我知道之后不娶她吧。
如此一想,他对柳怀袖又可气又可怜又可恨,觉得这等大事她不该隐瞒不报,可是又觉得她可怜得很,说到底,还是自己对不住这个年轻的柳三姑娘。
他叹气,问:“你方才说王妃会落下病根,可会是哪一些病根?”
良医道:“都是些妇女的隐疾,轻则可能会体现在月事上,重则体现在以后的生育上。”他知麟王多年来最盼有自己的孩儿,怕他会生气,便又赶紧说道:“麟王莫急,王妃毕竟年纪还轻,身子较容易调养,老臣回去开药给王妃,待调养数月,定又能为麟王新添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