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说你做的事其实是为帝女国好,那如此说来,朕是不是还该嘉奖你?”
苏苒腼腆地笑了笑,厚脸皮地回道:
“如果母亲非要赏我点儿什么,也不是不行。”
裴漪被她这不要脸的行为气乐了,她带着护甲的手指轻轻戳了戳苏苒的额心。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厚脸皮了?”
苏苒娇笑着抱住裴漪的手臂,“那母亲不喜欢苒苒现在的样子吗?”
裴漪本来就没有生苏苒的气。
育幼坊此事虽然有不少反驳的声音,但总归而言确实算得上是一桩好事。
而且苏苒花的都是自己的私库,也并没有影响任何人的利益。
所以此事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过段时间也就过去了。
真正让裴漪头疼的是另一件事。
她深深看了苏苒一眼。
苏苒警觉地认定接下来裴漪要跟自己说的话定然是很重要的事。
裴漪将一封信递给她,示意她拆开看看。
苏苒接过信,细细阅读,脸上的表情也愈发肃然。
过了片刻,她将信放下,认真看向裴漪道:
“所以,母亲的意思是要把沈泽晏送回东林国吗?”
裴漪按了按太阳穴,语气有些无奈。
“东林皇帝病危,指名要传位与沈泽晏,现在的沈泽晏不再是一个普通的质子,而是即将继位的一国之君。”
裴漪顿了一下,瞥了一眼苏苒才继续道:
“而且东林愿以五座城池作为交换条件。”
苏苒:“母亲没有直接将此事昭告天下,而是先单独告诉我,是担心我会阻止此事吗?”
苏苒如此平淡的语气,反而让裴漪剩下的话愈发难以启齿。
苏苒握住裴漪的手,“母亲直说就是。”
“他如果成为了东林国的皇帝,自是不能再作为帝女公主的夫婿,所以……”
“你与他必须先行和离,此后男婚女嫁再不相干。”
苏苒微垂着头,裴漪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她想起当初女儿对自己说过的话。
女儿是真心喜欢那沈泽晏的。
现在无外乎是要将女儿的心上人强行从她身边夺走。
说实话,裴漪昨日就接到这封信了,之所以今日才将苏苒唤来,就是在犹豫。
但是她很清楚自己除了是苒苒的母亲,更是帝女国的帝王。
孰轻孰重,裴漪自然分得清楚。
所以在经过一天一夜的挣扎后,她还是选择了国家。
她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让两国再次开战。
虽然上次帝女国侥幸胜过了东林,但自身也元气大伤。
再次开战,苦的最终还是百姓。
“苒苒,原谅母亲,他……并不是良配,你们生来就站在了对立面。”
裴漪的眼已隐隐泛上泪光。
高高在上的女帝,坐拥这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利。
在此刻也只是一个愧对女儿的母亲罢了。
良久的沉默,裴漪的心也被提得越来越高。
苏苒蓦然动了,她仰起头,对裴漪露出一个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