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护送稗田透到达了hora以后,柳泉现自己受到了和前任小白君不相上下的热情欢迎。
……作为一位从以前开始就是赤部冤家对头的青部成员而言,这还真是有点让人受宠若惊啊?
木野花沙耶妹子终于在事隔多年之后重新看到了自己学生时代的好友,明亮的大眼睛里泪光闪闪,几乎激动得要整个人扑到柳泉身上来黏住她不放。
ra酒吧的实际经营者草薙出云则带着一脸略复杂的表情,在欢迎了她的来访之后,脸色微妙地把酒单递给她,嘴里言不及义又感慨万千似的说着“嘛嘛,柳泉也到了可以合法饮酒的年龄了啊,要不要来试试我精心挑选的这些酒类?”。
……诚然我们是隔了五年多才重新见面但是你那一脸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慨粑粑脸是肿么回事草薙先生。
柳泉感到一阵吐槽不能。
这种吐槽不能感在十束多多良快活地从店门外走进来之后,又达到了一个新高点。
“诶……诶?!真的是信雅酱吗?!”十束惊讶地喊出声,然后几步就走到吧台旁,一脸欣喜万分的表情,睁大眼睛盯着坐在高脚椅上、正对着草薙出云递过来的酒单皱眉头的柳泉。
柳泉:“……呵呵,是我啊,十束前辈。”
习惯性地沿用了学生时代对他们的称呼,柳泉顺势放下手中的酒单,半转过身去冲着十束多多良咧嘴一笑。
“十束前辈这些年来看上去也过得不错,这真是……太好了。”
她微带着一丝感喟地这样说道。
事实上,在她的记忆里,并不是只有那天宗像礼司的险些掉剑这一事实才刻骨铭心。
在无尽殿堂的投影之中,看到原作之中周防尊掉剑的一幕、以及在比良坂大厦天台上十束多多良被恶王无色附身的小白君——或者说,稗田透少年——开枪杀害的一幕,也同样几乎要成为她的梦魇。
那些事,她希望永远都只停留在原作的主世界之中,永远都不要在这个她所熟悉的世界里生!
因为想到了那悲伤的一幕,柳泉的目光微微黯淡了一下。
十束多多良眼神一闪,似乎已经注意到她一瞬间莫名低落下来的情绪。但是他并没有戳穿她,只是笑了起来,走向室内的某个角落,拿下墙上钉着的挂勾上随意斜斜挂着的一把吉他,又走回来,跳上吧台旁一张空的高脚椅,跷起腿把吉他在腿上架好,随手一拂弦试了几个音。
然后,他含笑的声音在柳泉身旁响起。
“没事没事~总会有办法的~信雅酱。”
这是他的口头禅。柳泉微微带着一点愕然地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十束多多良冲着她挤了挤眼睛。
“来听听我新学会的一歌怎么样?我现在可是有很多粉丝的~”
柳泉:“……”
好像很容易就被这个声线和性格似乎都很柔和、但在执着的事情上又意外顽固的人弄得哑口无言啊……
十束多多良低下头,把木质的吉他琴身在腿上摆好,然后拨了几下琴弦,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调子。
一旁的栉名安娜突然从沙上站起来,同样走到吧台旁,找了张空着的高脚椅,拖到十束多多良的另外一侧坐下,表情专注地盯着弹琴的十束。
柳泉也不知不觉地挺直了背脊,双手放在膝盖上,专心地听着十束其实认真起来还确实挺不错的歌声。
【万千交错的道路上/我们相遇相识
用坚定的眼神看向未来
不论风雨阴晴都一起面对
无尽的勇气就会满溢于心
跨过障碍/相互守望】
歌词写得也不错。她这么想道。
并且坐在高脚椅上、除了一把吉他伴奏之外几乎等于清唱的十束多多良,眉眼间除了温和的神色之外,仿佛还拥有着某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这一瞬间柳泉想到了很多和他有关的画面。
在这间酒吧里,面对青部和赤部的混战,他用手挡在木野花沙耶的头顶,替她挡掉柳泉泼水救火时不慎波及他们的柠檬片。
在体育祭的赛场上,他一脸若有所思地盯着她和刚刚与她说过话、已经走开了的宗像礼司的背影,意味深长地说“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
在比良坂大厦天台上,他笑着对她说“我这一生很充实”。
还是在那处危险的天台上,他一脸释然的笑容,对她说着“假如宗像君出了什么事的话……信雅酱会非常非常伤心吧?——毕竟,他可是信雅酱重要的人呢”。
他说“假如信雅酱出了什么事的话,我会非常非常伤心的”。
最后——他的身影出现在无尽殿堂的虚幻投影之中,还是在比良坂大厦的天台上,他含笑冲着那位少年的背影打着招呼,却在下一刻毫无预警地被转过身来的少年举枪打倒。他手中的摄影机画面霎时歪斜了下去,落在地上、刚巧照出他倒下的身影。
……那一刻,是原作中一切悲剧的开端。
但是现在,那位在原作之中的比良坂大厦天台上,面露戾色枪杀了十束多多良的少年,此刻却一脸温顺地坐在赤组这些不良分子中间,大家一同带着有趣而欢喜的神色,聆听着十束唱歌。
【赤红色夕阳下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