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楚君抱着袋子走出亚信集团,正要往计程车站而去,一辆黑色的车子倏地在她身边停了下来,吓了她一跳。
降下的车窗里,露出一张熟悉而阴郁的脸。
“上车。”
极度压抑的声音从车里传出来,让她为之一震。
他怎么比她出来还快?
她不过在走出电梯的时候,袋子不小心撒了,捡东西浪费了一点时间而已啊。
放着她还呆愣在那里,司机已经下车为她拉好车门。
“不想让别人看到你跟我在这里争执,马上上车。”
虽然不是上下班时间,但公司门口往来的职员还是很多的,而总裁大人的座驾就停在她面前,她感觉得到公司前台的职员已经透过玻璃门望出来了。
不想成为众人焦点的她,想也没有多想,立刻逃进司机打开的车门里。
还没坐定,一口气也还没顺过来,车门立刻被关上。
明明是宽敞的车厢,可是与他坐在一起,空间都变得逼仄起来。
她不安地挪动身子,往另一侧车门轻挪过去。
“冯叔,去我的公寓。”他下令道。
冯叔微诧地往后瞄一眼。
他在连家担任司机多年,等于是看着少爷长大。少爷在市区有一间私人公寓,是他的禁地,谁也甭想踏入,家人也一样。
如今,少爷却要带着一个貌不惊人的小女人过去?这倒是个大新闻!先生或太太知道了,一定会炸上天了!
连正则关上隔绝前后座的隔音玻璃,冯叔不敢怠慢,立刻开车。
后车座俨然已成了一方宁静的小天地。
施楚君抓紧手提袋,泛白的指尖泄露出隐隐的不安。
连正则从车载冰箱里地拿出两个透明的水杯,取出矿泉水瓶打开,动作缓慢地倒出一杯水,再倒一杯,细缓水声在寂静的空间里轻响。
时间在这一刻像是拉橡皮筋一般,被拉得长长的,长长的,让人有些坐立难安,感觉特别特别的磨人。
他倒好水,将其中一杯递给她。
她接过来,整只手都在颤抖,细嫩的指尖更是因为不小心触着他而轻震一下。
“喝水。”他淡淡地命令。
她不敢不喝。
“那个晚上是你。”他看似平和,却趁她毫无防备的时候丢下一颗炸弹。
她被他吓到了,刚喝进去的一口水不小心呛住,咳个不停。
他伸手轻拍她的背部,抽张面纸给她,顺手把水杯接过来,动作很温柔。
“什、什么?”
“那个晚上是你。”
他重复了一次,将刚从侦探室送来的资料袋子倒出来,直接推到她面前。
她手里拿着的面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掉落,洁白的手掌颤抖地挰着嘴,脸色苍白如纸地看自己在不经意间留下的那么多证据。
大部分的证据都是照片,而且几乎都是从监控器里截取下来的,有时间显示,看得出地点,不管是她进酒店、出酒店、进电梯、出电梯,甚至她站在他房门前等待,到她匆匆逃走的窘态,都有照片为证。
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心里的不安与害怕在扩大。
他不会以为她的隐瞒是另有所图吧?装了那么久,就是为了这步棋。
像那些人说的那样,母凭子贵嫁入连家。
她无法言语,她不知道要怎么为自己辩解。
好像不管说什么都不对。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疲惫地揉揉眉间。
她过于紧张不安,以至于没听出他已经放柔许多的语气,“我……”
“为什么不向我讨回公道?”
“啊?”她呆了一下,
连正则把另外两张照片放到她面前,一张是她等不到人开门,准备要走时,被他从后头紧紧抱住,另一张则是他将她打横抱起来进房的照片。
要不是看到这些照片,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对她做了什么。他醉得迷迷糊糊,误以为她是伊佳妮,抱了就走。
“你应该找我负责任。”他一脸严肃。“而不是到处躲我。”
“我……”她突然失去语言的能力。
他,这是以为是他自己强迫她了吗?
“我为那天晚上酒后的粗暴行为向你道歉。”
连正则一张英俊的脸微微地红了,转头望向车窗外,“我平时不是那么粗暴的人,但那天,我喝醉了,有些控制不住!”
她咬着唇,愣愣地看着他的侧面,“你,还记得那晚的事情?”
“一些模糊的片面。”
他甚至连她的脸也是模糊得完全想不起来,要不然也不会弄到现在这样!
看他一脸自责的模样,她心里好惭愧,若不是她有意放纵,那一晚也许不会生的。
因为她根本没有反抗,明明知道他认错人了,还是将错就错才会弄成现在这样的局面。
可是她不敢说她深吸了一口气,“不是,那天晚上,是我……我……”
她吱唔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想说什么?”
他回过头看她满脸通红的模样。
“我,我想说的是。既然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就当作没有生过好了。”
她连连吸了好几口气,才小声地开口。
“那孩子怎么办?你打算拿掉?”
她惊慌地转过脸,“我,我跟我男朋友要结婚了。”
她没有否认怀孕的事情。
“你男朋友做什么,在哪家公司?电话多少,我约他出来谈谈。”
“不、不用了。”
“他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
“嗯。”
“还愿意接我的孩子与你结婚?”
“嗯。”
能不能不要再谈论这个问题了?
“那你有没有问过我同不同意让他叫别人‘爹地’?”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讨论这个?”
“为什么?”
“因为……因为……”
“因为你根本没有男朋友。那天晚上跟我在一起还是第一次。”他毫不保留地指了出来。
“我……”
她尴尬得恨不得将自己缩进真皮座椅里,干嘛要这样揭穿她啊!
“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
“为什么?”
“我、我会尴尬。”
“连孩子都有了,你还会尴尬?”
“那又怎么样?除了那晚,我们的关系顶多就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搞不好你堂堂的总裁大人连我的名字也不知道。现在要讨论还有有没有男朋友的事情不会尴尬的吗?”她冲口而出。
气氛冷凝了半晌。
施楚君真想当场跳车算了。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从来都是不顶嘴、不呛声的呀!
好歹,她也是给他煮了差不多一年咖啡的人呢!
在他眼里也就是一个根本不用记名字的秘书助理罢了。
他看过来,眼神有着惊讶,他确实是今天才搞清楚她到底叫什么名字。
“抱歉,这个确是我的错。”
他把所有事都揽在自己身上的态度,让她更加困窘……或者该说是气闷。
“不过我现,”他轻笑出声。“你也不全然是没有爪子的小猫。”
车子开到一栋高级公寓,往地下停车场滑下去,她才猛然想到一个问题:她干嘛跟他到这里来?
她回家还有很多事情做,收拾房间,准备小宝宝出生要用到的东西,还要去医院产检。
“到了,下车。”他语气柔和,却带着一抹命令的意味。
“哦。好。”
司机已经打开车门,她依然下了车,正欲寻找出口走出去,他从另一边车门下来,从身后握住她的肩膀。
“走这边。”
她昏昏然地随着他走进了电梯,然后看着电梯的字数一个个往上跳。
“要去哪里?”
“我家。”
“去你家做什么?”
她狐疑地看着他。
他露出温和的笑意。“我做的事我会负责。从今天起,你住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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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连正则的私人禁地,施楚君有些茫然无措地注视着四周。
位于顶楼的复式公寓,简洁的摆投也得出来低调的奢华,室内气温虽然保持在26岁,但仍是让人感觉寒飕飕的。
与她虽然简单,但却被自己一双巧手布置出来的温馨小公寓完全不同。
她站在挑高的客厅,轻声地对他道:“我不能住你这里。”
“你怀了我的孩子,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没有照顾。”
随着那些照片一起送来的,还有施楚君的一切资料。
她的记录很简单,薄薄的一张纸记录完了她23年的人生。
她十五岁就没有了父母,身边也没有其它亲人朋友,她按部就班地上学,放学后不是去图书馆就是回家,没有什么往来亲密的朋友,读书成绩还算不错,毕业之后考入亚信秘书室,工作未到一年,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
名下有父母留下的一套小公寓,还有一点存款,足以让她养孩子的。
但是,就算这样,他也不可能让她一个人面对怀孕,生产,养育孩子。
那对于一个单身的女子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也是他的孩子啊,他怎么可能忍心孩子的妈咪这么辛苦?
“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大理石地板有些凉,让赤脚的她有些不
适。
他知道她可以照顾好自己,因为父母不在后,她就是这么一个人过来了。
忽然有些理解她为何不把事情告诉他。没有亲人朋友的她习惯独自处理所有的事、习惯不找人求援。
“不必担心,我会负起所有的责任。你好好呆在这里,别乱想。”
“你不需要负责任。我是个成年人,我自己的任何行为都是自愿的,我可以自己承担后果。我不需要任何人负责。”
她捂着脸,无力地跌坐在沙上。
那天晚上的事情是她心甘情愿的,她实现了自己最甜蜜的幻想。
怀孕虽是意外,但经过惊愕、不知所措后,喜悦慢慢浮起来,她很高兴有了他的孩子。
如果顺利,再过不久,她就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她有孩子,她有真正的‘家人’
就算以前爸爸妈妈没走的时候一般,他们有个快乐的家。
虽然不能跟孩子的爸爸在一起,但她会付出更多的爱给孩子,让她没有遗憾。
连正则看着她有些激动的模样,不知要怎么安慰她,负责任是一方面,另一个方面,他确是有些心怜她的。
只是他们现在,说这话好像有些过早了。
两人沉默了半晌。
施楚君吸吸鼻子,低着头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经过他身边,他握住她的手臂。
“我知道你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责任,我就不当你是责任。孩子我也有份,我总有权利照顾吧?不管怎么样,我是不会让你一个人挺着大肚子还要做家务,出门,还有更多其它的事情。你把生孩子看成太简单的事情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她带回沙上坐下来,决定好好的教育她一下。
虽然他没有照顾孕妇的经验,但是身边那些朋友哪个不是已经为人父许久了呢?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走路吧?
特别是从岑致权身上,学到的孕产期知识多到爆,因为这几年在工作上两家公司一直的合作,岑先生总是会在会议上接到老婆电话,要么在会议间隙抽空打电话回去吩咐这,吩咐那的,想不知道也难。
等他将从岑先生那里道听途说知道的事情一一地警告她时,施小姐一脸懵懂地望着他,有些不确定地问——
“你真的没有结婚吗?”
“当然没有。”这个问题虽然很奇怪,但他还是很快回答她了。
“也没有任何的孩子?”
“我保证,没有任何女人有机会怀我的孩子。”
那天,真的是个极大的意外。
不过,就算那天的女人是伊佳妮,她也不可能有机会怀上他的孩子。
俱乐部那边为了保证客户没有后顾之忧,对于手下的人,都会让她们服用长效避孕药,并定期检查,想要借怀孕上位的从来没有生过。
“那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咳咳,他清了清喉咙,虽然不想承认,但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我身边的朋友,早就成家立业了,我光是帮他们带孩子都带出经验了。”后面这一句,确实是有些夸张了。
事实上,他是没有带孩子的经验的,但是为了说服的力道更深一些,只能这么说了。
反正以后要学习,多的是机会。
“怀孕后期真的很容易抽筋吗?”他刚才说到这一点,她确实挺担心的。
要是到时她也半夜抽筋,找又不到一个可以帮忙的人怎么办?
原来单身妈咪也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容易的!
单纯的她已经被他说得有些动摇了。
而且,她最近确实也是动不动就嗜睡、反胃,体力也变差了好多。
她最怕的是危及腹中的胎儿。
“嗯,没关系,抽筋都是很正常的,以后我可以帮你按摩,促进血液循环,生的机率就会低一些。”
“那——”她咬了咬唇看他,“让我再想想。”
与他折腾了一阵,她好像又想睡觉了。
“你什么都可以想,就是不许想着不要孩子。”连正则严正警告。
“什么?”准备眯上眼的她,又清醒几分。“我没想过不要孩子,真的没有。”
她一边努力让自己清醒,但是很糟糕,眼皮不自觉地一直往下掉。
“没有就好。”他看到她说话已经无力,眼睛更是不由自地要眯上,他起身,将她打横抱起来,动作轻柔无比。“想睡就到房里睡。”
她没有回答,已经沉沉睡去。
准妈妈都是这样,说睡就睡的吗?
连正则在主卧室的床上放下她,为她盖上薄被,看她平静的睡颜,心里有种特别的感受。
人生果然处处充满着惊与喜。
父母之间的感情,在他们复婚之后变得和谐亲密,但是他们离婚之前的家庭氛围,他可从来没有忘记过,再加上母亲与父亲离婚后与岑旭森之间种种的纠葛,再加阿齐的出生,都让他对家庭生活少了一份应有的期待。
唯一让他动过念头结婚的人是当年的‘岑太太’。
可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是喜欢她,觉得她性格可爱又单纯,让人想疼惜,加上母亲三天两头要介绍对像给他,他才想要追求她。
但,那也不是爱。
可是,爱是什么,其实他也不知道。
他以为,他这辈子不会再有跟任何女人结婚的念头了。
但没有想到,阴错阳差,他与秘书室里一个工作快要一年,他却在不久之前才知道她名字的女孩居然有了交集。
他说不清楚对她是什么样的感觉,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不讨厌她,甚至对她有着特殊的好感,不强烈,就温温的、淡淡的,有些朦胧,会系在心上。
就像她每天煮的那壶咖啡一样。
虽然父亲的角色来的很忽然,但是,想到孩子的母亲是她,一个这么居家、温柔婉约的小女子,感觉似乎还不错。
——
连家。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各式菜肴。
本来打算二人在外面吃的,儿子一个电话,说要回来吃晚饭,刚从巴黎回来已经好久没有一家三口坐在一起的连母自然是马上让管家准备晚餐,等着他大少爷回来吃饭啊。
结果,本来说六点到,结果,七点,八点过了,他大少爷才姗姗回来。
“我有孩子了。”
萧女士还没有来得及飙,就被他一句话给吓懵了。
倒是连父,在惊吓过后回过神。
“孩子的母亲呢?你怎么没带回来?”
这些年他们为了他的婚事都急死了,他依然毫不在乎的样子,让他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结婚,至少交个正常的女朋友吧?他也不要,偏偏跟那些交际花们玩银货两清的戏码。
他们都差点想要绝望了,然后他忽然回来冒一句,有孩子了。
那孩子的母亲呢?
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对啊,谁怀了你的孩子?”萧女士也回过神了,焦急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一个女人。”
“废话。”难道是男人不成?“我问的是哪个女人怀了你的孩子?”
“施楚君。”
“施楚君?”
“施楚君!?”萧女士恍然大悟,“秘书室那个助理秘书施小姐?”
“妈,你怎么知道她?”
连父同样也惊讶不已地望着太座大人。
“我是你老妈,前往公司找你的次数,数不胜数,总不至于连镇守在你办公室门外的女人都没见过、不认识吧?”
更何况她每次过去,都是那位温柔有加的施小姐给她泡茶呢!
当然,她之所以这么勤奋的去公司,先是找儿子吃饭,其次嘛,是想看看有没有哪位才貌俱佳的秘书能让他儿子看上眼的。
结果貌美才女没看上,倒是将一个羞羞怯怯的清纯女孩的肚子搞大了!
他儿子可真行啊!
从来没听说他对她有意思,忽然施小姐就成了他孩子的妈了。
“我今天才知道她的名字。”这么一说,一股罪恶感萌生。
“怎么可能?”萧女士惊呼出声,“但……她不是怀了你的孩子?总不至于今天搭讪、今天上床、今天就怀孕吧?”
连正则被说得有些狼狈。
“而且她看起来就像个清纯的女孩子,你怎么下得了手的?”
那句‘清纯的女孩子’让他的罪恶感更是高速跃升。
“那是意外。”他僵硬地说。
“意外?什么意外?”连父也站了起来,一脸的好奇。
看着一直催促他结婚的父母,他没说是什么意外,因为那有可能会被萧女士说他‘强上民女’。
“你们别管什么意外,明天派个佣人到我的公寓那边照顾她。”
“照顾她?然后呢?”
“对,你没有什么具体打算吗?”
“我打算先跟她注册结婚,让我的孩子光明正大的生下来。”
满足了他们的愿望后,他潇洒地转身就走。
“连正则,你给我站住。”
萧女士此时可没空管要不要吃饭的问题,冲上来拦住儿子。
“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注册结婚?”
“就是注册结婚啊!有什么问题?”
“开玩笑!你要结婚不办婚礼?绝对不行!”萧女士非常恼怒地惊叫起来。
“对啊,结婚怎么可能不办婚礼?我也不同意。家里好不容易有桩喜事要办!”对于这一点,连父也不同意。
“等我确定她的身体状况之后再决定吧!”
晚餐他是与她一起用的,她不但吃得少,还一吃就吐,又贪睡,他并不认为这种情况之下,她的身体可以受得了婚礼的折腾。
家里这两个家伙要办婚礼,绝对是将圈子里的认识的人都给请了才罢休!
那种大场面,估计她吃不消的。
“还没有结婚就开始担心人家的身体哦?儿子,认真的啊?”
连正则无言地望着萧女士,“婚姻这件事,我一向很认真。”
他的意思是说他们两个老的喜欢玩扮家家酒,是吧?
不过,他们确实是给他带来不良的印象,这辈子也抹不掉了,他们都曾担心是他们曾经对婚姻的那种态度让他对结婚有偏见了。
要不然,今天连正则说要娶一个没没无闻的平凡女子,他们哪能这么轻易松口?
连正则要结婚的消息在翌日传遍了整个圈子里,就差亚信集团公关部没有布正式新闻稿了。
不过,这架式,绝对假不了的,但是,新娘子是谁呢?
不仅是所有认识连正则的人都在好奇,连亚信集团上上下下都在耳语,是谁这么厉害,收了他们的总裁大人?
当然,那些人,不管是生,还是熟,都没有岑太太直接上门一窥究竟来得快,当然,同行的还有萧女士。
他的私人公寓,萧女士也是从来没有进去过,要不是关闵闵亲自打电话给他,要了电梯密码,他们上不来。
至于连正则为什么会让关闵闵上去,说来说去,还是有些担心她一个人在家里有可能会胡思乱想的问题。
因为怕她会跑,所以,他告诉楼下的安保人员,没有他的陪伴之下,绝对要拦住她的人。
虽然这么做有些小人,但是为了安心,他还是枉做一回小人了。
当然,以岑太太现在这样的大着肚子的模样,岑先生怎么可能会让她一个人出来呢?
跟在身后是必然的。
萧女士一向与他不对盘,谁让他是戚佩思的儿子?谁让他抢了他儿子的准老婆?
不过,现在戚佩思都远嫁柏林了,她儿子也终于把女人的肚子搞大了,她看他不顺跟也没有意思了。
若没有他的允许,她今天也没有机会上来看一眼儿子的公寓,当然,还有那位施小姐。
当门铃响起来的时候,施楚君正在整理上午他陪她回她的小公寓整理过来的衣物。
虽然她真的不想搬来跟他一起住,但却拗不过他的强硬。
不过,搬是搬过来了,她却想着,等孩子平安生下来之后,到时再协商着孩子的还有搬离的事情。
虽然连正则刚才打电话回来,说他妈还有另一位女客上门来看她,让她不要怕先开门,他等会马上就回来。
但是当她听到门铃声响起,心里还是咯噔地跳了好几下。
她打开门,请进两位,不,是三位重量级贵客。
“董事长夫人,请进。”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
“楚君啊,在自己家里叫什么夫人呢?跟正则一样叫我‘妈’。”萧女士与施楚君也算是挺熟的了,每次她去公司,她都能让她的需求满足十分,自然也是知道她的个性,主动以开朗的声音为他们介绍:“这两位是岑先生岑太太,是正则的好朋友,特地过来看你的。”
“HI,我是关闵闵!”挺着圆润的小肚子的岑太太非常主动大方。
原来阿kn哥喜欢这样的小女生啊!看起来好好欺负的样子啊!
虽然董事长夫人说是这么说,但她心里仍旧是诚惶诚恐,忙拿出拖鞋,请她们换上。
“董事长夫人,岑先生,岑太太,你们要喝茶还是咖啡?”
岑太太皱眉,“楚君,你平时都怎么叫阿KEN哥啊?”
“阿kn哥?”
“哦,那是正则的英文名。”萧女士摆摆手,“他的朋友都喜欢这么叫他。好了好了,你不要折腾了,到沙上好好坐着。从姨,进来泡茶。”
萧女士带过来的从姨,身手利落地带了大包小包进门,叫了一声让施楚君大惊失色的“少奶奶”后便往厨房而去。
若是刚才董事长夫人那句‘跟正则一样叫我妈’,她当作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那现在又是一句‘少奶奶’真的吓到她了。
被吓懵的她被萧女士推着坐到了沙上,岑致权不想参与到女人的话题中,若不是不放心老婆,他也不可能会来连正则的家里。
所以,扶着精神十足的岑太太到沙上坐下来后,便自走到客厅阳台上去了。
“你就叫她闵闵好了,不要这么见外。”
“是。”她依然有些不安。
连总说他们是特地来看她的,她不过就是怀了他的孩子,有什么好看的吗?
“少奶奶,这是我熬了一个上午的鸡汤,给你补补身子的,趁热吃。”
这时,从姨已经利落地装了一碗香气扑鼻的鸡汤过来,放到她面前。
“别这样叫我,我不是什么少奶奶,我……”施楚君真的好尴尬啊!整张白皙的脸蛋都红透了。
“楚君,你跟我们正则马上就要结婚了,不是少奶奶是什么?不用害羞,多听几次就习惯了。”
结婚?她什么时候要跟总裁结婚了?
这两天生的事情实在是每一件都是三连跳,她接受不了这么快的啊!
“我、我们没有要结婚。”她忐忑地道。
“不结婚?为什么?”大叫起来的是岑太太,“你都有孩子了,还不结婚?是阿KEN哥不想结婚吗?不可能啊,他都一把年纪了,再不娶老婆我都怀疑他没人要了。啊,你不会是嫌弃他太老了不想嫁吧?”
岑太太脑洞一开,又是一堆差死萧女士的话。
“闵闵,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们家正则哪里老了?才30多岁,青年才俊呢,多少名门千金想要巴上来。”
她萧逸华的儿子明明一表人才,又事业有成,怎么在关闵闵眼里就成了一把年纪娶不到老婆的老男人了呢?
真是的,当初明明是儿子先与她要订婚的,结果岑致权横插一脚进来,让她儿子单身到现在,她这个罪魁祸还好意思在楚君面前说着那么嫌弃的话。
虽然楚君与自家儿子在年龄上确实有那么一段挺长的距离,但是毫无影响啊!
况且自家儿子温文尔雅,看着永远都像是30岁左右的模样呢!
“可是,他配这位年轻的小姐还是老牛吃嫩草啊!”岑太太指出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