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发炮还击,快,快发炮……”
“贼军在两里之外,红夷大炮也够不着啊。”
乱哄哄中,有人大喊大叫,也有的大声应答。
没多久,朱审烜、朱敏济和一众官员、豪绅等,连滚带爬地下了城墙,乱喊一通“守住”之后,便没命地逃回各自的府邸。
城墙边只剩下吴甡、王忠、山西都指挥使司杜应堂等寥寥几名官员。
这几人还没缓过气来,城外的炮火声便再次响了起来。
而且这轮炮打得比先前那一轮还要准,六发炮弹当中,就有三发落在城头上,砸得砖石飞溅,周围的明军也伤的伤,死的死。
“抚台大人,秦川的火炮打得比红夷大炮还远,我等根本就无法还手,该如何是好?”杜应堂脸色发白地问道。
吴甡脸色很难看,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倒是一旁的王忠接过话道:“抚台大人,秦贼不过数门大炮罢了,不足以轰塌城墙,不如把城头上的大部兵士先撤下来,保留兵力,秦贼必无法登城。”
“寿阳城、交城乃至雁门关都有友军驻扎,我等只需守住两三日,待援军一到,便可里外夹击一举击溃秦贼。”
听到这番话,杜应堂张了张嘴,但看到吴甡的脸色后,便闭上了嘴巴。
吴甡思索片刻,然后点点头:“好,就依王将军所说,先把兵士撤下来,只留少量人马于城头两侧瞭望。”
“遵命。”
王忠连忙领命而去。
一旁的杜应堂则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里没人比他更了解秦川。
援军不来倒还好,若来救援,只会来一个败一个。
解决困境的唯一方法,就是议和。
秦川正进攻河套,若不是被逼急了,肯定不想跟朝廷死磕,只要把他的琉璃器具和银两还给他,再让城中的乡绅士族出些钱粮作赔,他肯定会退兵。
若他逼急了眼,要跟太原城死磕的话……再多兵力也守不住。
他可不仅仅只有六门炮那么简单。
……
秦川确实不仅六门炮。
从望远镜中看到城头的守军撤下去之后,他便让炮兵推着二十门红衣将军炮继续前进,径直推进到两里距离之内。
然后,这二十门红衣将军炮也加入了轰城行里。
一共二十六门炮,对着太原城北门城头持续不停地炮轰,源源不断的炮弹砸得城头砖石飞溅,外墙的包砖更是纷纷剥落。
城头上的炮兵早就跑完了,那两门红夷大炮成了纯粹的靶子,没多久就被打塌了炮座,变成废铁管两根。
这时,秦川又让二十门大佛朗机炮推进到一里范围,继续加入炮轰行列。
四十多门炮的轰击让城内的守军胆寒不已,也让吴甡和王忠等人慌得六神无主。
炮轰的同时,秦川的大军开始在城外修建营地,在外围挖壕沟、搭拒马、布铁蒺藜等,搭出一个可容纳六千人的大营。
炮击一直持续到天黑,除了给炮管冷却的时间之外,其余时间那四十六门大炮一直在开火。
太原城北门城头已经被轰得满目疮痍了,城头几乎没有立足之地,外墙的包砖剥落严重,城楼更是被轰得倒塌了大半。
城内守军的胆气,也早就被轰没了。
天黑过后,炮击终于停止了。
收兵回营的时候,刘有柱带着两千骑,给马匹裹上马掌,借着夜色的掩护和收兵的纷乱,悄无声息地离开大营,往东边寿阳城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