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那人恍若未闻,只道:“改道,去南兆国打探一下。”
改道前往兆国边境?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又知不知道,自己的兄弟是怎么死的?
就是因为折损在这南兆国的边境!
可是,没有人有这样的身份地位去询问他,但是他们也有自己的使命,他们被派过来不是帮着为非作歹的,而是为了带他回去。
“公子,家里人还在等你回去。”
“不着急。”面具戴在脸上有些难受,他抬手想要摘下来,只是最后还是在面具的边缘挠了两下,抿着唇的样子颇有些无奈,似乎还有一点的不高兴,这样的小情绪不该出现在他的脸上。
至少,他从未在任何人的面前露出过着的神情。
“公子。”跟着他的高大男人再一次出言阻止了他,“希望公子牢记自己的身份,不要再做出这本为难我们的事情了。”
“为难?”他笑了,这下终于摘了面具,如玉一般的面孔曝露在空气之中,凤眼微微眯起,“本宫再说一遍,人散开,我们只是路过南兆国边境,随便看看情况。你也不希望本宫回去一问三不知。”
情况孰轻孰重,他心里自有计较。
男人想了想,最终还是妥协了,“便依着公子,我们只在边境停留三天。”
追月打了个响鼻,他又重新戴上了面具,扬起嘴角笑道:“只要你们追得上我。”
一行人改了方向,朝着南兆国出了,只是没有进去,而是在边州附近停了下来。
边州已经不能算是东邑国的土地了,只是这里的人依旧好好地活着,做生意的做生意,跑场子的跑场子,谁也没有碍着谁,就连热闹的程度和以前比起来也没有多差。
——这里的百姓,本就没有什么太过浓重的归属感。
一行人随便找了个小客栈住了下来,为了防止被看出来,便把人数也减少了,君胤的身边只带了男人一个人。
倒不是他有多信任那些人,而是那些人不肯信任他。
是皇后娘娘的人。
君胤的确没有想过,最先找到他的会是公孙氏的人。又或者说,要不是公孙氏的人先找到他,那他就觉得奇怪了。
最先找到他的人,也是公孙氏。
不管是什么时候,哪个最先。
他没有做多少反抗,知道他走了之后,杜小南也会没事,就愿意跟着走了。
本来就是要回去的。
远远的,一队走镖的镖队正行驶过来,君胤只是撇了一眼,然后就骑着追月走了。
正好和这一队人马擦肩而过。
谁也没有看见谁。
“你签了生死状了?”吴戈正在收拾东西,他们这批货物其实也不急,只是送往东邑国,此前烽火连天,谁敢做这方面的生意呀。
只有夜门敢了。
只是,夜门不是所有的人只要进去了就能够走镖的,每一个镖师都会签上生死状,走镖生死,与夜门无关。
越是价高,便越是有风险。
这一点谁都知道。
秦殷有些茫然,她没有听说过这些,李旻烨没有和他说过。
吴戈若有所思的看着秦殷,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又似乎在考虑着什么。
他早就没有在走镖了,现在派他出来,走这样简单的镖,是为了保证毫无差错?
那也太奇怪了。
“你是一个很幸运的人。”吴戈忽然道,他说这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李旻烨这样的做法,不就是为了让他保护着秦殷?
“回去之后,我就会去找门主签下这个生死状的。”秦殷道,“我不会沾便宜的。”
想来,他不让自己签下生死状的原因也是有的,他说过给自己一次机会,所以不让自己签下生死状,他认定了自己是不会坚持下去的吗?
不会的。
她不会认输的。
为了方便走镖,秦殷又换上了男装,把长梳了起来,绑着厚厚的布绳,遮住了清秀的容颜,倒是显得有几分小伙子的硬气。
他们只是停了下来,稍作整顿,午饭也吃得简单,秦殷靠着货物咬着一个干馒头,舟车劳顿,她被颠得很难受,也吃不下什么。
“喝点水。”吴戈将水袋丢了过来,丢的有点高,秦殷站起来接住了。
有几个穿着像是护卫的人骑着马过去了,秦殷觉得奇怪,看了几眼,想着是哪家的护卫。
身上的服饰只是南兆国常见的,秦殷也就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