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具后面的秦殷,面无表情着,留下了两行泪水。
他变得不一样了,虽然很疲惫的样子,可是他的眼神里面没有了迷茫,身上的气息多了稳重,他越来越成熟了,像是长在山巅的高岭之花,经历了风霜之后终于开出了令人惊羡的花朵。
和记忆里的人渐渐重合在了一起,雍容华贵是他,精简干练也是他,每一个他,都不在是自己的了。
终于,秦殷认识到了这样一个现实,她没有办法再去面对君胤了。那么,她变得再强大,都只是她秦殷一个人的事,和君胤没有半分关系。
哪怕是如此,还是想看看他。眼泪模糊了双眼,她还没来得及仔细端详这位久别重逢的故友,就这样难耐的逃开了。
“诶诶诶,你怎么哭了!”骆丘手忙脚乱,以为自己欺负了秦殷。
可是秦殷忽然回头,在人海茫茫中找寻着什么,那一刻,她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竟然有了一种类似凄婉的神色,她长了张嘴,什么话也没有说得出来。
“……秦殷。”骆丘看着她喃喃。他自嘲,你这个样子,让别人还怎么高兴得起来?
可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什么好说的。
君胤和杜小南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这拥挤的人潮之中了,他来时牵着小姑娘的手,离开的时候也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慌到不行。
那种,仿佛是如果不好好做,就会一下子失去的感觉。
不是因为杜小南。
即便是她走丢了,自己也没有那样的心慌,总是能找到的。
这样心慌到心悸的感觉,是在找到杜小南之后。
有什么……有什么……有什么是他还没有找到的。
他的脚步慢了下来,想要回头,可是到最后,他都没有勇气回头看一眼。
他只是觉得眼角有些潮湿了,抬手抹了抹眼角,君胤重新迈出的步伐已经变得沉稳无比了。
还不到时候,他想,再等等。
真的,再等一下下,就好了。
相背而驰的两个人,谁也没有和彼此说话,他们没有打算笑着打个招呼,说一声好久不见,只是更加的明白了自己到底在追求什么。
什么,才是自己最重要的那一个。
有的时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秦殷一直在犹豫,她想要知道君胤的情况,但是又不想询问江辰。
一直忍着一直忍着,忽略着所有的事情,可是那个人却就这样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突兀,而又饱含侵略。
那人走了,她知道的。
“秦殷。”骆丘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然后道:“你是不是遇见熟人了?”
“哪有什么熟人。”秦殷摇摇头,擦干了眼泪,冷漠着自嘲道,“这里只有罪人。”
“其实……”骆丘犹豫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秦殷。
事情还是上次帮萧七娘出来办事时听说的,只是一直犹豫着没有告诉秦殷,并且,萧七娘看上去似乎也是知道事情的,但是她却选择了没有告诉秦殷。这样一来,骆丘也不敢多言。
毕竟,萧七娘是个疯女人。
秦殷看向他,微微皱眉道:“你要说什么?”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关于那个方面的,我不能知道?”秦殷看着骆丘的神情,然后猜测道,“关于东邑国的?”
骆丘挠挠头,然后道:“嗯……”
就是东邑国和南兆国开战的事情,说实话,这件事是骆丘怎么想也没有想明白的,南兆国是突然宣战的那可是东邑国!找死吗?
要不是听见街上人们的议论纷纷,骆丘还真的不知道,逍遥谷里面一点消息都没有,也实在太安静了。
就像是……一座封闭了的谷中之国,没有王的下令,谁也不回去多了解外面的一分一毫。
而逍遥谷的那个王,就是萧七娘。
“不要告诉我。”秦殷道,“走吧,回去修面具了。”
花了钱,她可不想丢掉。
而且,这个面具是那个小姑娘打坏的,她是君胤的熟人,这笔帐,自然要记在君胤的头上。
想到这儿,秦殷的嘴角不明意义的上扬了一下,转瞬就消失了,快得让人觉得,这是个错觉。
骆丘还在犹豫,可是秦殷已经大步向前了,他赶紧追上去,心里想着——不告诉她,真的好吗?
不过,既然她不想知道,那么就遵从她的决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