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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田息一夜没睡。

鬼，也不需要睡觉，只是因为无打发无聊的时间，大多的鬼都会选择睡觉。

田息不一样，自从罗小雨来到后，或者说，自从来到阴界，他就很少睡觉了。

极乐城的日出，天空是微微发紫的，如同推翻的颜料，大片大片的染了半个天，只有这个时候照射出的极乐城才会和人间有上几分差别。

田息不喜欢这个时间，像是在刻意的提醒他，你已经死了，彻底和罗小雨没有了关系，你再也不能左右他的情绪，再也不能出现在他生命中，再也不能给他一个拥抱。

这很伤人。

田息坐在窗边，书房的电脑，倒影出了那个温文尔雅的田息。

“小雨能买灯。”田息说的气死沉沉，这一夜，像是花光了他的所有力气。

“我知道。”白日的田息平静的说。

田息睁大了眼睛，浑身紧绷，双手死死的抓着桌角，一脸不可置信。

“你知道？”这不是和疑问句，更像是愤怒。

“知道。”白日的田息平静的重复。

“那你为什么不说？”田息劲量压制自己的声音，避免吵醒罗小雨，这个小房子隔音并不是很好。

“为什么要说？你想做什么？把他送回去？”白日的田息很平静，像是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

“不然呢？让他留在这里？”田息的胸口剧烈的起伏，全力的压制着自己的脾气。

“你忘了，他不在的时候我们是怎么过的吗？”白日的田息眉头都没皱一下“过的像是个行尸走肉，差点就变成了厉鬼。”

“可我们没有权利决定他的生死！”田息小声的呵斥着。

“我们已经决定过一次了，”白日的田息冷着脸“你别忘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我们，已经决定过一次了。”白日的田息死死的盯着面前的自己，把我们两个字咬的死死的。

“…”田息瘫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一点一点的更加明亮，预示着他也即将消失“可我觉得这是不对的，”田息直起身子，看着另一个自己“现在我们可以从新选择了。”

“你疯了吗？”白日的田息极为平静，语气也没有什么跌宕起伏，但是明显是真的不敢置信另一个自己竟然有这种决定。

“我们之前的选择是错的。”田息的眼神很坚定。

“你想怎么样？”白日的田息突然一脸蔑视“告诉罗小雨你死了，这里是阴间？但是你还没死透，我把你送回去吧？哈！”白日的田息捂脸笑了一下，突然抬头用杀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另一个自己“你忘了吗？那段时间是怎么挺过来的？你是在填满你的善心吗？”

田息坐在电脑前，突然一路也答不上来。

“你不想想，罗小雨该怎么挺过来吗？”白日的田息平静的问。

田息僵硬了，他想了一夜该怎么和白日的自己说这件事，该怎么做，怎么实施，最后自己的三言两语就轻易冲垮了自己的念头。

是了。

冷漠如田息也依旧抵不过任何人的一句罗小雨。

太阳升起来了。

夜里的田息随着最后一缕微弱的月光消失了。

“神经病。”

田息坐在椅子上，活动了下自己的手腕。

白日的田息占据了身体，今天他没有去看罗小雨，掐着时间算，差不过也快醒了，他瘫在坐在椅子上。

缓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