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鸿,已经到了该去阎王殿报道的时候。
靖国内政已经陷入水深火热,他们与三公主的对决已经迫在眉睫,让燕鸿这种小人活着,难免要节外生枝。所以公孙岚今日来此并非要与他达成什么约定,先前阐明利弊和后来的放低姿态不过是想让燕鸿信以为真,放松警惕,骗他说出以及最后的底牌。
而公孙羡的下落,早已经有了眉目。
雷成听了月辰问话,低声道:“公孙羡的密信,只有王爷跟小姐看懂了,既然看得懂,必然是有把握的。二位主子什么时候做过没把握的事?”
在太子遭遇刺杀,燕鸿被抓的第三日,公孙族内一筹莫展之时,收到了一封神秘的信,上面的内容莫名其妙,甚至不成语句。
公孙岚与老爷子确认了这的确是公孙羡的笔迹之后,知道其中必有玄机,与杨戭一起琢磨了两日两夜,终于看出公孙羡在这封信里所要知会给他们的东西。
雷成顿了顿又道:“只是,王爷恐怕不放心让小姐一个人去沭北。”
“怎么能是一个人?”月辰不满的瞪了雷成一眼,道:“有我跟着小姐,必不会让小姐吃半点亏!”
雷成知道月辰这人十分较真,也不与他玩笑,只说道:“这一路上上怕是危险重重,到了沭北之后,还有一个难对付的钦差。”
大皇子深不可测,绝对不比三公主好对付,但这样一个人,竟无人将他当成威胁。只因为他病体难愈,不知什么时候就要羽化西去。
月辰猜测道:“不知道三公主有没有尝试着拉拢大皇子为她出谋划策呢?”
雷成摇头道:“这我可不知道,只是听王爷说,大皇子的生母是靖国皇帝潜邸之时,身边媵妾所生,靖国皇帝疼爱大皇子,不仅仅是因为大皇子性情得他的心意,也是因为爱屋及乌。不过那位最后为什么没能入宫,王爷没说,我便不知道了。”
两人这边说完了话,公孙岚才刚从杨戭温热的怀抱中脱出,气息尚不稳,便看见他们二人瞪着眼睛在看自己和杨戭,她一怔,才想起周围竟还有人,红着脸恼怒的捡起两颗石子,朝他们激射了过去。
雷成跟月辰躲避不及,顿时抱着脸龇牙咧嘴起来。余光看见自家王爷也望过来,赶紧放下脚,一瘸一拐的整肃队伍,准备护送两位主子各自回府。
公孙岚低头往前走,只觉得唇瓣微微胀痛,想到方才的一幕,一股难言的感觉涌上心头,火烧一般,将她脸颊上刚刚淡下去的红晕又重新点燃。
“此次出行,必要以自身安危为主,绝不可以身犯险,胡作非为。”杨戭的目光仅仅盯着她,生怕她胆子溜肥,自作主张做些危险的事情,将自己置于险境。
公孙岚听出他语气中的担忧,连忙抬头应承道:“嗯,我会尽快回来,你在京中也见不得安全,定要小心。”
杨戭回握住她的手,说道:“我会安排好北山衡,到还有一件事,无论生何事,你都不可隐瞒不报,定要事事知会于我,让我知晓你的近况。”
公孙岚心中暖意融融,应道:“嗯,我晓得的。”
……
一连过了月余的酷热,这几日终于有了几丝凉风。
方清雪斜倚在美人靠上,闭目养神。妙离在她身侧轻轻打着扇,低声说道:“主子,这府上里里外外的人,从前都把在崔侧妃手里,这段日子虽说清了不少,可总有不干净的地方。崔侧妃一直不得四爷宠爱还好说,若哪一日她用手段勾得爷对她旧情复燃,这些墙头草般的恶仆定要受她蛊惑,帮她在府中兴风作浪。”
方清雪微微张开眼睛,抚着自己的腹部,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妙离见她仍旧一副散漫的样子,不由着急道:“瞧您这副模样,哪里是放在心上了?您如今有了身孕,奴婢又欣喜又害怕!”
“傻丫头,你怕什么?咱们再着急,也不如崔若着急。府上这么多下人奴婢,想要彻底清干净哪有那么容易,难不成要将所有人都重新换过?那我这四皇子妃岂不要让人笑掉大牙?”方清雪面色红润,显见成亲之后她过的不错。
妙离一时无言,珺川端了果子过来摆好,说道:“主子说的不错,那崔若知道您有了身孕,眼睛都急红了。今早我瞧见她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怕是要坐不住了。”
“不怕她再来招惹,就怕她还能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