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慕解释道:“若说来往,还真算不上,只是祖母年轻的时候常往宫里去陪太后娘娘说话,姜嬷嬷是太后娘娘娘身边得力的女官,因此才结识的。后来太后娘娘闭宫与外面断了来往,祖母这才不往宫里去了。与姜嬷嬷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了。只是没想到,姜嬷嬷会出宫来,我还以为……”还以为姜嬷嬷会陪着太后至死。
公孙岚闻言想了想,觉得公孙慕的想法没错,一个陪伴了几十年的忠仆被送出宫荣养,虽也说的过去,但总有些牵强。姜嬷嬷在所有人眼里的结局总离不了两种,一是在太后西去之后出宫,二是陪着太后一起走。所以,姜嬷嬷出宫的事,想必不简单。
但她还是说道:“太后娘娘身边想必有人能接替姜嬷嬷了吧,所以就让姜嬷嬷出宫享福。”
公孙慕也不敢妄议皇家之事,便顺势点头认同。
公孙荼见两人和和气气说话,心中暗讽,说道:“往后四妹妹嫁到肃王府去,进宫便是常事。有了姜嬷嬷教引咱们这一遭,哪日见到太后娘娘,也能说几句亲近话。”
公孙慕听她提到肃王府,心中泛起不快,沉眼笑了一声,说道:“姐姐说不定要比我先见到太后娘娘呢。”
公孙荼年后参选秀女入宫,但以公孙嫡女的身份,是必然会留在君上身边的。然而相比公孙慕与北山衡年少夫妻,两情相悦,她的路却要难走许多。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她要从无数女子中争出个名堂,走到那个已经年过四十的男人身边,取悦对方,寻求宠幸,岂是“万般不易”四个字能够形容的。
而且公孙此时已经与南宫结成联盟,君上对她的防备决不会小。公孙荼心中暗想,好在她手里捏着那件事,只要在合适的时机拿出来,她不信翻不了身,到时候就连整个公孙一族都要听她的指派!
公孙岚在一旁看着姐妹二人明嘲暗讽,并不做声,她尚不知北山衡是为什么突然转了性子,心甘情愿要迎娶公孙慕,否则,一定会对公孙荼的用意有所防范。
暖阁中一时沉默下来无人说话,便听外面灵怀来招呼几人去前面与老夫人和姜嬷嬷一同用午膳。
公孙荼见了姜嬷嬷,一举手一投足都透着优雅端方,仪态无可挑剔。而公孙慕对姜嬷嬷存了敬畏之心,收敛手脚不敢多说话,温雅的坐着,面上始终带着矜持的笑容。公孙岚便自如多了,在不逾礼的情况下,该如何如何,对与姜嬷嬷时而几句问话也都答的自如从容。
用膳讲究食不言寝不语,饭菜摆上桌后,几人便闭口不言。
公孙岚时而观察着姜嬷嬷,实在见识了什么叫做仪态和规矩。而公孙荼跟公孙慕一顿饭吃下来,累的脸色都变了。可见,这宫中的礼仪,她们的确还要再尽尽心才是。
接下来的几日,公孙荼和公孙慕老老实实学规矩不提,公孙岚却对这位姜嬷嬷的来意更感兴趣。但老夫人见了她却闭口不谈,不知是不能说还是没到时候。
另一面,崔若的的手书已经快马加鞭到了四皇子北山彧手中,他骑在马上,看着前方高阳公主的车驾,深深的皱起眉头。
怎么办?若儿病了,还病的这么重!
“四爷?您这是?”护送四皇子来迎接高阳公主的常远将军石东源见他看完信后面色不豫,不由问道。
北山彧想了想说道:“从这里到京都,还得几日路程?”
石东源算了算,说道:“还需十日。”
“十日?”北山彧想这崔若那副娇弱的身子,来信之前已经咳了血,再熬十日,说不得成了什么样子。再加上高阳公主的事情,若儿定然心力交瘁!“石将军,府上出了些事情,爷要马上回京处理,你好生护送高阳公主。”
石东源面色惊诧,问道:“京中生了什么大事一定要四爷回去主持?您是来迎亲的,半途先走算什么事?”因北山彧的脾气一向优柔寡断,不像别的皇子气势凌厉,所以石东源这话半带着责备,毫无压力。
北山彧总不好说是自己府上的侧妃病了非要回去不可,只说道:“石将军不比多问了,高阳公主便交给你了,你务必要将她安全护送到京都!”
石东源拦着他道:“四爷不可儿戏,君上若怪罪下来,您跟属下都难逃罪责!”
“父君怪罪下来,我一力承担,你不必再劝我,我到面前与高阳公主说一声,想必她会理解的。”
能理解才怪!石东源差点吐血,他一个外人都不能理解,何况高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