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马上去办。”
……
大安水土丰美,但也有狂沙漫天之处。每到隆冬时节,常常有小股小股的军队或沙匪钻到边城里抢东西,百姓频受滋扰,所以每至秋日,甄文堂便起身前往红岭,留下甄睿在术城驻守。
“父亲上次来信说,今年红岭的情形与往年有些不同,总觉得平静总透着一种诡异。也不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生。”
甄睿身边的幕僚许先生听了他的话,心底也有些微微寒,正要说话,外面一个人闪进室内,气还没喘匀,抬手捧着一封信。甄睿拿过一看,微微愣怔了一下:“是孙越的信。”
孙越是甄文堂手下心腹,但父子俩通信从来都是亲笔书信,没有让旁人代笔过。甄睿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信,有点不敢拆开,生怕看见什么不好的消息。最后还是徐先生伸手拿过去了火漆,几下展开,上上下下来回看了两遍,才把信递给甄睿:“少将军看看。”
甄睿见许先生的脸色没有太大惊变才放下心,没拿信一看,有点愣神:“我爹病了?出去红岭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没几日的功夫,怎么就病了?”
“红岭风沙太盛,气候恶劣,老将军毕竟已经上了年纪,精神头虽然还在,但身子骨却是有些撑不住了。”许先生一遍想着为何这信是孙越代劳,一边想着今年红岭的不寻常,话就说的慢,将甄睿的担忧也抻的极长。但许先生心思转了个弯,已经明白其中含义,说道:“不过,我看少将军不必太过挂心。”
甄睿一愣,急切问道:“此话怎讲?”
“少将军既然接到了消息,宫里定然也已经得知。红岭不可不守,老将军这一病,那边定要再去一个人,您与老将军是父子,对红岭也十分熟悉,还有比您更合适的人选吗?”
甄睿愕然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明白过来:“许先生的意思是,我爹是故意‘病了’,想将我也调到红岭去?”
许先生点了点头,说道:“不然,少将军怕是要领命回京了。”
如果回京,就必然直近的面临皇权之争。甄睿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圈,说道:“那,就劳烦许先生将我爹病了的事传一传。”
御书房中,李忠翰站在御案边上,眼角扫着那封被捏了乱七八糟的密信,不由得苦笑。甄老将军居然在这个时候病了,这不是捣乱么。刚把渡王的兵权分散不少,这一回,难不成又要功亏一篑?
皇帝的眉头皱的死紧,真是内忧外患……
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小内侍要端着茶水就要上前,李忠翰连忙挥挥手让他下去,这时候还敢上前,讨打么?小内侍看到李忠翰的动作连忙低头悄没声的退了下去,转了个身却又回来了,小声禀报道:“皇上,端王爷求见。”
皇帝深吸一口气,道:“快将皇叔请进来。”
端王缓步进了御书房,见皇帝面色不豫,便问道:“皇上因何事烦忧?”
相比自己那位心思难测的父亲,皇帝更喜欢与这位皇叔交谈,他起身来回走了几圈,将甄文堂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然后道:“原本朕是打算让甄睿回京任职,可甄文堂一病,红岭就没了可以胜任的人选,难免要让甄睿去驻守红岭。可京城这边,此时又缺人手。”
端王眼中隐约吐露出一分复杂又收回的极快,快的谁也没有现:“臣有个人选。”
“皇叔说的是谁?”
“臣的长子玄衡。”
皇帝惊诧了片刻,说道:“前方情势瞬息万变,刀枪无眼。万一兄长有个什么,朕心中如何能安?”
端王道:“臣宁愿自己的儿子,将鲜血浸在阎王爷的生死薄上,也不愿意让他们在这金银窝里日夜混沌。而且,为皇上和国家社稷分忧,是他们应该做的,还请皇上成全。”
皇帝欣然道:“皇叔和兄长的心,朕会感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