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刘氏拿着纪天姀的信气的浑身抖:“这小贱人!是嫌弃我们宁哥儿!”
阮宁是刘氏的心肝肺!她已经多年没有身孕!若宁哥儿好不了,阮言盛必然要纳妾求子,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无妄之灾。所以她极力促成纪天姀与阮宁的亲事,不仅仅是因为阮宁状若疯癫的精神状态,还因为想让阮宁早点生下一个男丁。有了长房长孙,她起码可以稳住在阮家的地位。
阮言盛虽然没有刘氏想的这么多,但他对阮宁的爱重决不比刘氏少,见了这封信也险些气炸了肺!“这个女人还没进门就要出墙!亏得咱们还送了那么多聘礼到纪家求娶!”
“老爷……这怎么办?”刘氏有些急,阮宁从一开始的自暴自弃,已经展成了疯疯癫癫。这样下去,别说好生娶个媳妇回来,就连纳妾都难。为了稳住纪天姀这门亲事,阮家可算是下了血本的!她迟疑道:“毕竟没有酿成大错,纪天姀也还是清清白白的。”
阮言盛心头的火气也被现在渐渐压灭,说道:“这事,先不要提起,现在最重要的,是让她安安稳稳过门,替宁哥传宗接代。若往后老老实实对待宁哥儿,这信的事便算了。若有一分不好,咱们也不必客气!”
刘氏心头松了口气,却还是替自己的儿子委屈,眼泪噼里啪啦止也止不住。阮言盛被她哭的心烦,语气变得不耐烦起来:“送信的是什么人?”
“今日我从寺里祈福回来,天色已经昏暗。快到府门前的时候,那人一身黑衣带着兜帽挡住了去路,一声不吭的将信摆在了前面就离开了……”刘氏心下奇怪:“为什么会有人把纪天姀私相授受的证据送到咱们手里,难道是有人不想让这门亲事结成?”
阮言盛说道:“这门亲事能妨碍到谁?而且这样的信怎么会落到旁人手里。会不会是纪天姀自己不愿意嫁过来。”
刘氏却不这么想:“不会,哪怕有女子不愿意自己的亲事,也不会这样糟践自己的名声。难不成是洪晏?他与咱们宁哥儿毕竟有同窗之谊……”说道洪晏,刘氏心头又是一阵疼痛,人家现在是今科状元,自己的儿子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阮言盛听了这个猜测皱起眉头,不管是谁,就算是好心提醒他们纪天姀不是个好女子,那也让他们觉得丢尽了脸面,实在算不上做了件好事。“这件事就按着不动,先这样吧!”
……
姜太医例行来给纪老太太诊治眼睛,福安堂里里外外站满了人。秦氏有些紧张的看着纪老太太眼睛上覆着的白布被一点点撤下,心跳的如擂鼓一般。
这些日子,纪老太太虽然在府上,但因为眼睛看不见,少有指手画脚的时候。秦氏觉得这样的情势很好,虽然有时她会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自责惭愧,但理智还是胜过了其他。
眼见着白布条全部被解开,众人都情不自禁往前凑了凑。姜太医说道:“老太太,还请稍等片刻再睁眼。”
姜太医特意选了这个时辰过来,就是因为光线昏暗,不会刺激到刚刚有所恢复的眼睛。
纪老太太感觉自己的眼皮之外,好像有一抹亮光,不再是之前那般一成不变的黑沉,她隐隐有些兴奋。姜太医见状说道:“老太太,恕老夫直言,您的眼睛不可能如从前一般,还望一会莫要太过失望。”
纪老太太之前已经听过这话,心里有准备,但又不可避免的希望自己的眼睛能够出现奇迹。适应了一会,她缓缓睁开眼睛。室内的烛光并不刺眼,许多朦胧的影子出现在眼前。
纪成霖不禁出声问道:“母亲,您可能看见儿子了?”
纪老太太这段日子的听觉已经比旁人灵敏,能够从声音判断他人的位置。她下意识朝纪成霖说话的方向看去。只见他一身深青长衫,身体微微前倾探头过来,然而也仅止于此,无论她怎么用力,也看不清纪成霖的面容。眼前像是蒙着一胧白纱,隐隐约约无法看的真切。
“母亲?”纪成霖又试探的问了一句。
纪老太太试探的伸出手抓住纪成霖,说道:“眼睛模糊的很……”
姜太医轻轻摇头,说道:“老夫也只能做到如此了。”
纪尔岚上前几步问:“若在细心照料将养,可否还能恢复一些?”
姜太医恭敬道:“凡事并无绝对,也不是没有可能。”
纪老太太失望是失望,但相比于之前两眼一抹黑岂止强了百倍,还是诚心谢道:“姜太医费心了。”
纪成霖备了厚礼送了姜太医回去,秦氏心中暗暗松了口气,纪老太太总算没有完全恢复,她陪在纪老太太身旁轻声安慰。“母亲莫要多思多虑,对身体总是不好,您若心境开阔身体健朗,对眼睛定也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