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天姀被这样质问,有些手足无措:“我,我不知道。”说道这里,她忽然想起自己昨夜被绿楣的惊呼声惊醒,可还没看见生了何事,就后脑一痛,人事不知了,她看看燕凌倾,又看看纪尔岚,有些惊疑不定,一时间哑了口。
纪成霖眉头一皱,说道:“既然如此,还是先听听仵作验尸的结果如何。”
其他人都没做声,算是默认了。
因死者全部都是利刃所伤,仵作很快便给出了答案:“六名死者都无中毒迹象。其中,这五名男子身上全部都是刀伤,伤口与这位女尸手中持有的刀刃基本吻合,而这位女尸身上的剑伤与这几名男子手持的长剑伤口也基本一致。”
京畿衙门都是办案的老手,但经手的,一般都是都是平民百姓间案件,像这种官员家中生命案,都是要交到大理寺慎重处理的,然而,如今死的不过是府上的婢女,他们也无法推脱,只能中规中矩,半句不肯多言,以求不得罪任何一方。
听着仵作验尸的结果,燕暻与燕凌倾同时有一瞬的愣怔,深香与这五名暗卫都是燕府的人,怎么会相互残杀呢!但这样一来,就越证实了之前燕暻对众人所说的话,燕暻反应很快,连忙自圆其说道:“想必,是深香奋力制服五个歹人,最后自己也重伤而亡。”
而仵作却摇摇头,说道:“燕公子,女尸身上的剑伤虽多,但都不致命,她的死因是心口插着的这把匕。”
众人都是一怔,下意识往深香胸口的那把匕上看去。纪成霖顿时色变,纪天姀倒抽一口冷气,先前她受了不小的惊吓,哪里会去注意这些细节,即便是此时她也离尸体站的远远的,然而,她此时仔细去看那匕,惊道:“这,这是……”
燕暻察觉出异样,问道:“纪大人,这匕有何特别之处?”
纪成霖死死盯了纪天姀一眼,却知道此事根本无法隐瞒,以燕家的势力,根本不用大动干戈便能查出这匕的来历,所以,他沉默片刻,只好说道:“这是我多年前偶然得来的一把匕,虽不贵重,但匕的外鞘雕刻的十分精致,便送给了天姀做生辰礼物。”
燕凌倾眉目一动,突然看向纪天姀说道:“你为什么要杀深香?她可是来救你的!”
“我没有!”纪天姀顿时觉得头目森森,慌乱摇头,身子一步步往后退去:“你不要乱说,我没有杀人!”
燕凌倾凝眉看着她,突然想到,如果纪天姀成了杀人凶手,似乎纪府也将有不小的麻烦,纪尔岚也会跟着深陷其中,她看了一眼燕暻,见对方也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就知道燕暻与她想的一样,当下说道:“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深香现异常,跟着这几个人来到纪府,现他们图谋不轨便出手杀了他们,而你却恩将仇报,趁她重伤之时杀害了她!”
“你胡说!我为什么要杀深香,明明是你要……”纪天姀说到这里,猛然顿住,她不能说,如果说出了燕凌倾是来杀秦氏的,自己又是如何知道的?谋害嫡母的罪名她同样承担不起!她忽然想到纪尔岚之前跟她说过的话,冷汗顿时湿透了衣背。
燕凌倾嘲讽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你没话说了吗?”
纪成霖脸色有些难看,出声道:“天姀,你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他明里是在问纪天姀,实际上却是想让纪天姀赶紧把事情解释清楚。
可纪天姀要如何解释,难道她还要指着纪尔岚说全都是她做的?她根本没有证据!也不会有人相信!她手足无措的看着众人,不断摇头:“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燕凌倾的语气颇有些咄咄逼人:“深香是我身边最亲近,最得信任的婢女,居然就这么死了,纪天姀,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纪成霖闻言十分恼怒,他并不觉得纪天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能对人下杀手。却又没有办法证明,只觉得倒霉透顶!“燕姑娘,虽然相府势大,可也不能随便乱说话,天姀有什么理由要杀你的婢女?”
燕凌倾冷笑一声,说道:“纪大人有所不知,纪天姀十分记恨纪尔岚的嫡女身份,一直想要给对方好看,那日在庆安街兴乐阁门前,纪天姀拦住我的马车,想求我帮她对付纪尔岚。”她不怀好意的看了纪天姀一眼,说道:“这种事情,我自然不会答应,便拒绝了,想必她记恨在心!”
纪天姀顿如五雷轰顶!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纪尔岚说她是与虎谋皮,她木然的听见燕凌倾又说:“纪大人若是不信,尽可派人去查,这件事情,想要知道真假,一查便知。”